林向珩在處理手上的南瓜。
這幾年他很少下廚,因為工作忙,這些事情不必要再來占用他的時間,小南瓜是金黃色,清香的,他刮皮之后,把它們切成合適大小的小塊。
酒店廚師笑著問他,怎么大老板還親自做飯。
和他們說一聲都能做。
別說只是煮粥了,在行的。
“我最清楚她的口味。”林向珩打開水龍頭,清冽的水流從他指尖滑過,“合她口味的話,希望她可以多吃兩口。”
他的神色被掩蓋住,只能從他溫柔的聲音里聽出這話中的期盼,這幾天以來,她吃得最多的一次,就是昨天他做的那一碗面。
林向珩后來想,是因為他清楚她的口味。
粥上鍋煮上,他轉身忍不住咳嗽兩聲,又忍住。
吃過退燒藥后好了很多,現在額頭卻又發熱。
他身體確實一向不錯,昨天淋了雨又在冷風里吹,寒冷浸得清醒,他想,她總該有一點心疼。
確實有了。
這病來得長久點也沒關系,至少讓她心里有個記掛。
南瓜粥煮著要看火候,她喜歡吃粘稠一點的,要用小米混著燕麥米一起煮,南瓜放多一點,煮化開就會是金黃的顏色。
粥煮著的間隙,他又煎了一些南瓜餅。
一整個上午沒休息待在廚房,快十二點的時候,林向珩給喜漫發消息,問她醒了沒有。
沒有回復。
他沒有打電話,把粥溫上,打開電腦看這次的實驗數據。
又過去半個小時。
手機還是沒有收到任何回復。
林向珩把粥和餅裝進碗里,蓋好蓋子,然后坐電梯上樓。
等電梯時,孫韻從門外進來,她著急的說,打不通喜漫的電話。
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林向珩臉色陡變。
這是他可控范圍內第一次肉眼可見的情緒變化,平靜的湖面已經開始投入石子,他來不及等電梯,轉身從樓梯上去。
短短三樓。
“想不開的時候啊。”
“我好想跳下去。”
“人遲早都是要死的。”
他幾乎是跑到她的房間門口,抬手在空中頓了半秒,他敲門,連續幾下,里面沒有反應。
林向珩再敲,他僅有理智讓他拿出手機,給前臺打電話拿房卡過來。
電話還沒撥通,門打開了。
趙喜漫睡眼惺忪站在門口。
她看到林向珩眼底在發抖的情緒,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從頭頂覆蓋,霎時打破她的睡意,她愣住,看他握在門把手的一只手也隱隱在抖。
然后他在努力的平穩情緒。
“趙喜漫。”他輕呼一口氣,低聲,再低聲。
名字也艱難。
“就算是記得還有我,你也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