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正下著雨,他打了輛車。
趙喜漫在車上睡著了,等她醒來才發現,林向珩的目的地,是他家里。
“我回我自己家。”趙喜漫不想上去。
她頭還有點疼,樣子也挺狼狽,本來想和林向珩請個假,然后她想起來,明天是周六,不用請假的。
趙喜漫頓了頓“周一我應該可以準時去上班。”
“我看你腦子就是被摔壞的。”林向珩說她,聲音里已經沒有了憤怒和難過,只是很低的在陳述。
趙喜漫難得沒有反駁。
她已經在心里計算。
她今天又發病了,時隔兩年之后。
幸好這次只是小發,很快就醒過來,可這個訊息對她而言就代表著,這段時間內,任何情況都可能再發生。
“跟我上來。”林向珩不再和她多說,他讓趙喜漫跟她上樓。
“爬不上去。”趙喜漫不肯。
他已經彎下了腰“我背你。”
這場博弈還是趙喜漫占了下風。
她現在受了傷,腦袋疼,渾身疼,暈乎乎的不知道還會不會再發,她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和林向珩爭辯,要不要回他家的這件事。
他把他的房間給她睡,他自己則睡在了客廳。
“晚上不要關門。”林向珩說“有什么事喊我。”
趙喜漫埋頭進被子里,她沒有說話。
林向珩把門虛掩上。
第二天早上趙喜漫到很晚才醒。
她手機沒有設鬧鐘,腦袋暈沉沉的一直睡,她醒的時候日光刺眼的照了進來,她鼻尖聞到熟悉的味道。
這是在林向珩的床上。
她想。
微信上收到很多消息,都
是同事們發來的。
大家都很關心她的情況。
孫韻最愧疚。
她覺得是她喊喜漫去搬東西才會害她這樣,連她不舒服了都沒太放心上,如果她陪她一起去休息室,說不定就不會出事了。
喜漫跟她說沒事。
我是自己身體有問題,不關你的事。
接著孫韻打了電話過來。
她問喜漫的身體情況,問她檢查結果,孫韻不明白,還糾結于是她喊她搬東西的原因。
喜漫只好說,她是本身有這個病。
“喜漫,我們衡森有一個長達六年的研究項目,研究的就是你這個病。”孫韻想起來說,“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重點項目。”
喜漫心上瞬間像蒙了一層大網。
莫名的。
“或許研究結果對你有用呢。”孫韻雖然不知道其中細節,但她覺得,喜漫是衡森的員工,她可以試一試。
喜漫只覺得慌張,她慌張甚至開始呼吸急促起來,在她聽到孫韻說這個項目的時候,她甚至蹊蹺的覺得,和她有關系。
“怎么了”在她呼吸聲變得怪異時,林向珩出現在房門口
他一晚沒睡。
剛剛才瞇了半個小時。
林向珩壓住語氣“趙喜漫,說話。”
“我、我”她的話半天說不出來,只是已經感覺到喉嚨的血腥味,她不知道要怎么開口,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面對這件事。
“我聽說你有一個六年的研究項目。”趙喜漫聲音在抖,她問“研究的什么”
他的重點項目,他從來沒有要瞞著的意思。
林向珩說“罕見不明原因性昏厥。”
暈厥的原因有很多種,心血管疾病,腦血管疾病,眩暈癥,或者其它能說來的原因。
她的這種不同。
她這更偏向于基因里帶的疾病,發病率是千萬分之一,昏厥時會伴隨強烈的眩暈感,失重感,甚至是幻覺。
這種昏厥所帶來的后果是,它不一定還能夠醒來,也會在各種不知情的情況下,對身體機能造成極大損害。
趙喜漫第一次發病就是在六年前。
那時候她醒來就在醫院,她只記得那種強烈的昏厥感到來時,她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喉嚨,硬物在敲打她的頭骨。
她在醫院昏迷了整整一周。
做了很多的檢查,沒有找出病因。
那時候醫生說建議她再去做個基因檢測,三千多塊錢,趙蕓在電話里職責她,說好端端的浪費這個錢。
于是趙喜漫沒有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