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梅眼神溫柔地看著比她高出許多的青年,透著他看著曾經那個小團子,時間過的太快了,一眨眼,孩子就長大了。
陳明林鼻子一酸,說“你以后別和那個人來往了。”
芙梅猶豫“可是飯局”
她自己不會組局,也不喜歡交際,沒人喊她出去的話,她也很難在那群太太們面前露臉。
“我本來是想讓你去交朋友的”
陳明林捏了捏鼻梁,有些無奈。
把他媽接來以后,她什么也不買不用,雇傭的保姆她也不習慣,留著的沒用的老物件也不肯扔。
他溝通了一段時間,決定讓他媽去開眼看世界,看看別人家有錢太太怎么享受的,她也可以提升一下品味和眼界,最好成長一點,眼下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算了媽,你以后不想去就不去。”
“真的嗎”芙梅的聲音里帶上些雀躍,很快又變成憂慮地說,“這對你的事業沒有影響吧”
陳明林“當然不會,我們又沒做什么錯事。”
再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被算計下套都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讓他媽待在家里吧。
“那就好,那她再叫我我就不出去了。”
芙梅抿唇笑,心里感謝程毓。
小程真厲害,不知道她登上雪山沒有,雪山上的風景又該是怎樣的遼闊壯觀呢
阿壩州,上納咪村。
凌晨兩點,程毓已經做好準備整裝待發。
都日峰全年有雪,攀登的路線是約為30°45°的一條緩坡,攀登難度并不大。
從民宿到山上的營地需要徒步十一公里,稍作休整再進行沖頂。
近日升溫,天氣并沒有過分寒冷,可晚秋的夜里還是涼意陣陣。
程毓沒和任何人交談,獨自向上,跨過大小不一的石頭,走向被人打擾的山嶺。
樹木是沉靜的哨兵,作為山神的耳目注視著造訪的生靈,在風吹過時交流訊息。
程毓很喜歡這種獨自跋涉的感覺,即使周圍還有人,但陌生的人潮在邊界之外,沒人能打擾她享受寧靜,靈魂在這種過程里獲得自由。
隊伍里交談的人越來越少,畢竟這不是踏青,每個人都在前行,看著天一點點變亮。
抵達營地時,程毓看了腕表,快要七點了。
行走鎬、安全帶、綁式冰爪和動力繩,一一裝配好后,可以準備沖頂。
不斷向前的過程里,黑灰色的砂石質地土地被雪覆蓋,再往上看一片白蒙蒙。
程毓在向上的途中看見有人不小心滑墜,好在那人沒有出事,又繼續向上爬。
到這里了,沒人會輕言放棄,登山似乎是人在征服自然,但換種角度來看,何嘗不是自然征服了人類,吸引他們前赴后繼。
程毓之前有經驗,每一步都走的很穩,她本身的接受能力較好,又吃了藥物,沒有產生嚴重的高原反應。
山頂上一片白雪皚皚,蔚藍色的天空純澈,云似煙霧又似飽滿的綿鈴,在群山頂上,似乎伸手就可以觸摸天空。
一眼望去,群山起伏,極致的寬闊容易讓人覺得自身的渺小。
程毓靜靜欣賞著這一切,呼出一口寒氣,用鏡頭記錄著美景,存在私人相冊中。
她沒有發在社交平臺,無意和任何人分享這一切。
這是她生活中的私密,不喜歡他人閱覽。
“嗨,看得見嗎,我在雪山上哦,看好多雪。”
旁邊有人在錄視頻,聲音傳入程毓的耳中。
程毓無端想到芙梅睜得圓圓的眼睛,和她聽到雪山時的話語。
雪山你真厲害。
想來,女人也一定沒見過。
她見過雪嗎,程毓不知道。
宣城上一次下雪,似乎在很多很多年前了。
女人的口音在南方水鄉,那里冬日溫暖,會下雪嗎
程毓抬手又拍了幾張,作為額外的分享的儲備,盡管這照片沒有分享出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