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書桌上的資料往后推,整理出位置放醫療箱。
打開,取出工具,手術刀、止血鉗、紗布、縫合線、碘伏
準備齊全后她坐在椅子上,長發垂落頭向后仰,修長的脖頸優雅如鶴,襯衫順滑的布料勾勒出上身姣好的曲線。
從眉眼到下頜,從脖頸到前胸,領口松松垮垮的敞開,露出白皙的皮膚和清晰的鎖骨,這畫面確實是極具吸引力的。
直到視線到達腰腹,入眼的是一片洇濕的痕跡。
黑色襯衫徹底解開,才發現那片洇濕是血,鮮紅的血色糊住了腹部的肌膚。
她腰左側上有一條長約五公分的傷,猙獰的皮肉隨著呼吸小幅度起伏。
于萬拿起鑷子,撥開血肉模糊的傷口,從肉里夾出一小塊玻璃碎片。
刺入體內殘留的一點玻璃碴,尖銳的邊緣還掛著點模糊的組織。
“下手真重。”
她脊背的皮肉詭異地不斷鼓起凹陷,猶如開水在壺里咕嘟咕嘟的冒泡,似乎有東西在人皮里橫沖直撞。
然后,凸起像海浪似的自上而下涌到腰椎,最凸處的皮膚鼓起到近乎透明,下一秒,一段軟肉沖破皮膚冒了出來。
軟肉如竹筍破土迅速伸展,不過半秒,已經從疙瘩大小長成一米多長的觸手,靈活的從背后伸到眼前。
觸手的顏色和膚色一致,稍稍有點果凍似的透明感,頂端帶著圈深刻的咬痕。
是屬于人類的齒痕。
aha確實善戰,一身酒氣也不落下風,咬得狠,動起手更狠。
誰能想到他被纏住還能就地取材撿了片玻璃當武器
于萬摘下眼鏡,藍黑色的虹膜向四周漸漸擴大,瞳仁跟著變形,眼眶里溫柔的人眼變成了危險瘆人的豎瞳。
疼痛和失血影響了她的擬態能力,眼瞳、觸手,本體特征開始顯現。
她開始清理傷口。
消毒,縫合,包扎,十指有條不紊地處理,幾根觸手從旁配合遞工具,等包扎結束,額頭已經布滿了汗。
真疼,疼得她閉上眼還能想到被刺傷的瞬間。
當時兩人滾到草地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動作,他趁機掙開了一只手,緊接著便是腹部被刺得疼。
尖銳的玻璃劃開皮膚,像開膛破肚似地往里捅。
林燦再兇再鬧也不過是只有脾氣的貓,氣性雖大,但兩句話就哄好了。
而裴叢隸卻是只啃肉食骨的餓狼。
警惕心重,防備心強,出手就是殺招。
要不是把人弄昏了,今晚少不得要費些力。
書桌上有個玻璃魚缸,一只水母孤零零地飄過來蕩過去,水草、枯木、黑巖石、底下鋪了厚厚的海砂,魚缸不大造景俱全,繁復得像座水下森林。
她操控觸手探入魚缸,撥開砂層,三兩下把黃色的細沙撥出個小坑,一點銀色像是鏈條的東西露出邊來。
觸手勾住鏈條抬起,把一根掛著橢圓形牌子的項鏈帶出水面。
牌子表面打磨得平滑光亮,最上方是聯盟軍區的浮雕標志,標志下有幾行小字裴叢隸,eingi,sa。
精神力s級的aha,男性,背面是一串代表身份編號的數字。
“裴叢隸裴叢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