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半晌,他才問出下一個問題“資料,交給誰”
“不知道,秦主任交代我到了以后報他的名字,自然會有人來接待。”
“你離開研究所的時間和出現在城區的時間,不對。”
“租的共享能源車我開不慣,再加上回到市區后去還了趟車,耽誤了。”
“路上,有沒有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馬路上能有什么晚上車很少,路上很安靜,我沒發現有不對勁的人或者車輛。”
幾番你來我往的,問詢到了尾聲。
裴叢隸又安靜了兩分鐘,在于萬以為他該離開時,沒想到他再次開口,話鋒莫名從27號晚上的出行轉移到私人問題,“你是aha”
于萬點頭“嗯。”
“信息素是什么”
信息素是很隱私的事,如果一個a向o問信息素甚至能稱得上性騷擾,aa之間問起信息素要么是關系足夠好,要么是故意尋釁。
裴叢隸和她沒有交情,應該也不會想和她動手,他問信息素難道是例行問話之一
于萬“我沒有信息素。”
裴叢隸沉默,眉心蹙起,大概是不相信。
畢竟aha沒有信息素這樣的事聽起來很匪夷所思,對人類來說意味著身體殘缺,不能為oga信息素,不能標記oga。
屬于信息素意義上的功能障礙,心高氣傲的aha會覺得難以啟齒。
而于萬的身體原本也沒有腺體和氣味,更何況她連人類都不是,談起信息素問題自然不會覺得尷尬或張不開嘴,坦然得像在談論超市里的白菜進貨價“我分化時腺體發育不良,無法釋放信息素,體檢報告能證明,稍等,我給你找一下。”
她轉向電腦在鍵盤上敲打。
裴叢隸用兩個字打斷她的動作“不必。”
然后又繼續沉默。
接下來的一分鐘,于萬看著他,他看著于萬,看幾秒低頭或側目轉一下視線再繼續看過來,像是和她玩對視游戲似的,奇怪得很。
于萬“我還有需要交代的情況嗎”
裴叢隸“沒有。”
于萬“好的。”
他還是不動身。
于萬手指無聊地在腿上敲啊敲,裴叢隸遲遲不出聲也不行動,在敲到近百下時她的耐心告罄,用了個委婉的方式送客。
她佯裝忙碌整理桌面,收拾著文件夾含笑道“已經很晚了,我今夜還有工作,我要點杯咖啡提神,長官要不要一起”
時間晚別耽誤時間。
有工作別打擾正事。
點咖啡我們并不熟。
人際交往中經典的潛臺詞,裴叢隸不可能聽不懂。
她已經做好了送人出門的準備,屁股都快從椅子上抬起來了。
然而這時,對面的他重重點了下頭,再與她視線相對,冷銳的眼睛亮了亮“冰美式,謝謝。”
于萬頓了下。
她拿文件夾的姿勢定住,脖子機械地轉向左側朝外開的窗。
外面是漆黑的夜色,雨水拍打玻璃窗留下蜿蜒的水跡,明顯的降溫天。
兩秒后,她又把頭轉向手機,屏幕頂端四個數字顯示當前時間為2341。
此情此景,于萬眉眼彎起友善的笑,真想問裴叢隸一句
冰美式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