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安檢大門這邊自然沒有b05駐地那樣的氣勢恢宏,它是就地取用天然的大型戈壁石體做老巢的,墻頭高低不一,天然戈壁黃石材質,因為駐守墻頭的一些守衛不愛干凈,可能經常對著撒尿,尿液流淌而下,日積月累下導致臟兮兮的。
大門這邊的墻體縱深大概四米多,合金金屬大門,各種金屬焊接起來的,厚重,雜亂,推進關啟靠兩邊坐地的巨大機械起重器,這種手法落后于當前科技,都可以追溯到中世紀的蒸汽工業時代了。
如此可見這個組織的背景底色,而大門后面的四米多縱深也被開辟出安檢空間。
人不少。
隋炘還想著他們用什么方法檢查鐵線蟲這些蟲體感染呢,沒想到是用新鮮血液。
“割開一道口子,如果體內有蟲子的,在聞到血腥味后,大概率會沖出來。”
這法子有點野生,估摸著是在直播里看到鐵線蟲后,這些組織心生畏懼,又沒有財團那邊的先進手段,臨時想出了這種法子。
不過隨炘這邊本來就有槍傷,倒是免了一刀,這次回歸的人都把手浸在黏稠且新鮮的血液里,血腥味對這些人顯然都習慣了,還能談笑風生,而隨炘這一路來也殺了不少人,但她還是故作惡心跟不適,白皙纖細的手掌落在盆里的時候,負責看大門的男子本坐在一邊椅子上吃著桌子上的肉,看了一會后,把啃剩的骨頭遞進邊上的籠子,里面的沙爾鬣犬馬上一口吃下骨頭。
他摸了一把胡子,起身走了過來。
陳默一看這人的舉措就瞇起眼,但沒說什么,冷眼看著他站在隨炘邊上觀察,似乎在確定她有沒有問題。
其實隋炘在想自己體內那蟲王還在不在,是與她共生寄宿,還是徹底融化消失了,如果是共生寄宿,應該會在一定期限內毒發折磨她,但這都過去不止27小時了吧。
她心不在焉的時候,盆子里沒啥變化。
整個車隊都是安全的,按理說就這樣完事了。
那胡子男忽說“聽說這些變異人變化莫測,還有人能在體內吞下槍支藏匿的,搜身都搜不出來,得脫掉衣服全部檢查一遍才行。”
他說著就猛然攥住正把手從盆里抽出來的隨炘手腕,咧嘴一笑,“可不能把這種危險帶進基地。”
嗯其實這種混亂區域,有這種遭遇是一點也不奇怪,就算是在城這種還算有財團跟聯邦虛有其表的治安所坐鎮的城市,多的是把女人當享樂資源的破事。
城都如此,何況是亡命之徒
的土匪窩。
但隋炘還是被惡心到了,也沒用力掙脫,只是白了臉,似乎有些害怕,這種小白兔般的膽怯取悅了這些五大三粗主張血腥爭奪財富的兇人們。
然后,小白兔身體瑟縮了下,想要往后退,卻被胡子男往前拉,好像真要把她拉到私下處理她的地方,這讓小白兔嚇死了,一邊用鐐銬束縛住的手腕努力隔開對方靠近自己胸口的手臂,一邊努力讓自己虛弱的嗓子發出清楚的聲音。
她說“等下,大哥,先等下,聽我說幾句。”
“我在來的路上算了下,你們這個車隊一共13輛改裝卡車,耗油量不小,算上兩個地方的距離,加上武器等道具消耗,還有行動之后必然需要付出的人員津貼,你們這次行動大概消耗了120萬b,暫時不提其他收入,我應該是最大的戰利品,當然不敢說我價值百萬b,但是我觀察了下你們這個駐地,大門所用的金屬板有三個組合是對沖的,時間久了會有腐蝕反應,而墻頭那邊的臟東西日子久了,會產生病菌,平常沒啥事,只要不去舔就行了,但每次遇上東南風,刮來遺跡區開采出的化石菌類粉末,會產生一些傳染病,類似霍氏菌蟲跟流門腸菌。我想每次高溫期,你們這里一定有很多人拉肚子拉到死,或者有人皮膚潰爛吧,要么就是吃不下東西吧”
本來不少人是沒耐心聽她說這些的,真的,這個時代背景,一大批文盲,何況這些底層混跡出來的亡命之徒,就沒幾個愿意多思多慮的,但她提到了后面的生病,因為就算是他們也經常被這種病癥困擾,一時多了幾分在意。
隋炘知道自己猜對了,趕忙搶在胡子男要打斷她之前,繼續道“而且如果我沒看錯,城墻下的土壤層跟外圍一圈不一樣,估計挖掘翻新過,可見你們把水道也開在了城墻下面,但因為挖掘跟基建技術不行,沒有水泥封道,如果遇上下雨天,城墻下面淤積的那啥就會滲入土地,流入水渠中,到達你們的食用水源,你們喝多了自然也就”
“我說這些不是故意惡心你們,也不是嘲笑你們這里,而是想說明一件事。”
她從盆子里抽出一只手,大拇指伸出,“第一,我可以幫你們改裝城防。”
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懂醫藥。”
第三根手指。
“第三,如果想從我拷問出什么價值,最好先認識到我一共有多少價值,我在天璽生活了十八年,在聰明人最多的分析部里面混跡,渾身上下就腦子有點用,唯獨身體很脆弱,禁不起折騰。而且我這次被弄進這次狗屁任務里面就是因為拒絕被高層潛規則天璽那位來自總部的高層我都拒絕了,還能容忍這種事如果我不想說,或者一心求死,你們攔不住,一旦我徹底死了,不說我是駐地唯一的幸存者,有一定的信息價值,天璽那邊以后知道了會有什么反應反正這次你們紅眼肯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120萬b打水漂,不心痛嗎”
“所以這位大哥,你確定要堅持之前的決定”
胡子男臉色特別難看,握著她手腕的油膩大手也有點進退兩難,偏偏此時隋炘還木著臉看向不遠處走來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