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在于他的歹毒跟狡詐,無所不用其極,且無人性,最重要的是他可能是最囂張的日食者了,曾有幾次故意暴露公開暗殺,要說這是全食者的行徑,他實力跟資歷又沒達標,主要他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巫淮。
他的名字。
他也是那個時期的門徒妖孽之一,連隋炘這種很少關注前線武力戰爭的咸魚分析師都知道他的名聲。
沒想到他參與了對執行官的暗殺。
神經病啊
隋炘忍不住盤算十七八歲時的自己在干嘛。
額,那時候好像還在腳踏兩條船蠅營狗茍算計著兩邊的工資,再算著哪家市場做活動大米打折
而且那時候工資都三千b不到。
這對比好慘烈啊。
隋炘想著都覺得晦氣,摸摸鼻子后繼續看后面的錄像。
后來也如她揣測,這位執行官也算是倒霉,好不容易逃出去,結果誤入虎穴其實巫淮三人也算追進來了,最后兩人被殺,巫淮當時也重傷了,他跟執行官一起被未曾預料到的紅災光射輻射到,后者逃進去,生死難料,前者也直接吐血差點掛掉,最后就是分道揚鑣。
姓巫的最后死沒死不知
道,但執行官還是徹底死在了這里。
隋炘看到錄像在這里結束,但沒有完全結束,后面是他的遺言。
畫面里,其實也就比巫淮大個五六歲,跟現在的隨炘差不多年紀的執行官奄奄一息,卻努力板正了姿態,這彰顯了他身處高位的姿態,也是他出身高貴的風姿,寧死而不墮格調,但又有點悲傷,虛弱著對著錄像筆錄下最后的遺言。
“下官白述,聯邦努爾維斯廢奴政務局十三執行官,士出于令,唯我聯邦廢奴隸之本心,維護我人類萬年創造之燦爛文明,但政局混沌,內有奸佞,勾結沿海從事奴隸買賣的三大財閥與無數蒼狗,出海上清道夫殺我,此政務已敗,乃我無能。”
“未知其他同僚結局如何,但,雅光大人在上,下官無能,辜負您之厚望,雖死無悔。”
“世界之局如歷史洪流,推廢車而潛行,轱轆裂轉,難以前行,最辛勞推動其之勇士雅光大人,愿您與往后與您同行之人終究能達所愿,也希您安康長生,內心得以平靜,也愿這世界終不滅。”
他最后低頭,落淚的時候,最后一縷聲息湮滅,只剩下開始變冷凝固的熱血在他身下成就暗紅。
是那最忠貞的顏色。
隋炘看完了,表情有些不解,她不理解這種人,也不想理解,就是把玩著這個錄像筆。
她不理解那些情感上的厚重,也不看好這種澎湃而熱烈的理想,更不了解這十三執行官之間的情義跟上下情懷,她只知道這個白述最后描述的內容核心是這一場謀殺布局,是聯邦內部跟財閥以及遺跡區之中的那些蒼狗組織聯合起來的行動,而他們推出來的劊子手是海上霸主之一的清道夫。
原來不是那些組織膽大包天,也不是財閥買通組織。
她還是小看了這個格局,這十三執行官其實是死于當時的世界權利,以及人心。
隋炘沒有忘記最初的畫面里,巫淮三人躲在難民之中的時候,那些難民必然都知道這三人是殺手,不是他們的同類,可他們為了自保,全程沒有一人提醒過白述。
哪怕白述后來屢屢為了他們退讓
沒有一人幫他。
他不知道嗎
知道的。
最后死前的熱淚未必是為了自己的遺憾,對同僚跟上級的愧疚,還有一種他看到了末世之中,秩序潰敗之下,大部分人類的人性都將因為文明跟物質的匱乏而被拋棄。
留下的只剩下軀殼。
他的同僚們付出性命后救下的可能只是軀殼,而他們也永遠得不到軀殼的回應。
多孤獨啊。
這條孤獨的革命之路。
隋炘撇嘴,關閉了錄像筆,揉了下下巴,在幽暗的山洞里面孤獨嘀咕了兩句。
“人可以救,人心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