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看著局長,喝完一口咖啡,剛好聽到了通訊器的來信聲音,它是跟著局長的話語聲落到達的,鳳眼微掃,涼冷中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輕佻。
他看到了阿洛斯的內容。
這種冷漠跟輕挑兼備的眼神與表情變化讓局長一時分不清天璽在埃克斯那邊是否順利。
明明他的人在埃克斯口岸海關局那邊的監控表面當前嵇林別樰的ck戰機已經到達那邊,那么天璽就是失勢的。
丹要想在這個項目里面拿下隋炘,就必然需要自己的幫助。
局長一時心潮起伏,但很快穩定,等著丹的抉擇。
然而,丹卻放
下了咖啡,咖啡杯落在杯墊上,他忽然問了一個有些突兀的問題。
“局長,您知道默克學說嗎”
局長一怔,回“默克狼群學說,狼群的存在是因為種族繁衍跟生物進化曲線,具備群體意義,取三只研究就可以覆蓋整個狼群的基因內容,但一旦一頭狼脫離狼群,成為孤狼,它的進化就會脫離群體,以自身經歷不斷變化不再具備群體參考價值,只有介乎大自然鬼斧神工且永遠不按規律的自我進化,它是特例,它的進化后果是往內的,加持自身,對外影響很小。”
丹拿起通訊器,往那邊打字發了信息,一邊垂眸回應了局長。
“隋炘就是那匹孤狼,在她沒有表現出對外界社會釋放影響力的前提下,越多的接觸都等于在推動她加大對社會的影響現在,我天璽介入是不得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聯邦如果介入,那就會變得很復雜。”
丹這么一說,局長眼里有些微的暗光沒斂干凈,表情變化也有些許留存,丹瞧見了,當沒看見,顧自維持此前的平靜談判姿態。
“未免影響聯邦的一貫政治形態,這種復雜的事還是讓我們這些社會牛馬來做比較好,聯邦盡管看局面再做定計,畢竟在法規上,變異人還是人吧,合法體制下,對變異人出手,就等于對平民出手,這不合規,到時候誰來承擔這個秩序更替的后果局長,你能確保說服安保局,人權局以及社會其他部門在這一塊的主張”
“還有變異人群體現在已經開始抱團了,但大部分都是在自保,一旦聯邦出手,他們被逼到絕境,狗急跳墻萬一他們皈依教派或者革命軍”
局長的臉色更難看了。
丹看似在好聲好氣委婉拒絕且勸說局長別插手,其實是在反將一軍聯邦還想站在高位主持大局讓財閥們當馬前卒,為他們分配肉湯其實真搞到最后,變異人造成的惡劣影響承擔最多的還是聯邦,因為動搖的是社會,是體制,社會反饋的動蕩也會促使聯邦出手。
反而最安全的是財閥。
因為他們掌握的是真正的物質資源,聯邦離不開他們,平民也離不開他們,而變異人說到底要的也無非是安全跟利益。
但凡財閥能給一樣,他們跟變異人就有談判的必要,但聯邦不一樣。
聯邦能讓渡權利給變異人,讓他們壯大掌握話語權嗎
本身就被財閥壓得困難,再加上變異人這些高高在上的政治人物只會感覺到權力被稀釋后的痛感,
局長牙根微緊張,丹卻起身了,慢條斯理扣上西裝扣子。
“咖啡不錯,希望下次能讓局長嘗一下我那邊的咖啡,禮尚往來。”
他走出去。
門外守著的兩位守門人跟在身后,不遠處,的一些官員都在,其中不少女性官員都不在辦公室,反而在大廳反復倒茶倒咖啡。
就為了這一刻。
他走過辦公室對著大廳的窗口,外面的陽光經過了兩層玻璃的滲析,在百葉窗
的剪影下落在他半張側臉上。
在諸多代表了努爾維斯精英群體極限,也是聯邦教育體制下最高學歷集合體所在,這里的男男女女基本年紀不大,且還處于對權利財富跟荷爾蒙最敏感的階段,他們看到這個男人,就像是看到了行走的欲望。
水平線如果以大部分男官員的腦袋上切割過去,他的鼻根仿佛能鄙夷了所有平庸。
眉眼微垂間,他看都沒看一眼他們,只垂眸內斂沉思著阿洛斯發來的信息。
他的思維里面也不是沒有女人。
嵇林別樰,隋炘。
而巴爾曼那代表努爾維斯五都之一權貴氏族圖騰的藍鯨胸針深藍巍光,在光影之下熠熠生輝,山根挺拔勾勒的曲線輪廓好像遮蔽了烈日,剩下資本如暗河流淌的血腥跟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