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侍女連忙一路提著燈小跑過來,心里十分訝異
往常也沒見公主多么喜歡宴國師啊,每次都是應付,怎么今日這般急切
涉鷺亭位于花園中央,邊上人高馬大的侍衛點著幾盞明亮的燈,陸呦呦快步走到亭下,在眾人詫異的表情中端起桌上安神茶喝了一口,置身光明和人群中,總算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宴之潮一襲玄色長袍,見狀笑道,“殿下今日倒是熱情,這么迫不及待的想來見我”
“國師說笑了,本宮豈是今日急著見你,分明是日日都想見你。”陸呦呦隨口說著甜言蜜語,“可惜國師事務繁忙,總是難得一見。”
宴之潮輕聲笑了下,“哪里是我事多,欽天所向來清閑,一月總有七八日空閑,倒不似公主,每天都有約。”
他這話內容促狹,語氣卻毫無醋味,倒像是朋友之間的互相調侃。
宴之潮今年二十七,和原身一般大,樣貌平正,勉強稱得上俊秀,但一手勘測天象的本事十分了得,還是個風水大師,精通符咒。
陸呦呦想到臥房里的那些符紙,狀似隨意地問了句,“國師現在還在畫符嗎”
原身以前也從宴之潮那兒求過不少平安符,所以她現在提起也不顯得突兀,“本宮身邊的平安符不知何時不見了,想像國師再討要幾張。”
這話不假,原身的平安符昨天晚上不見了,陸呦呦也是看見符紙的時候才想起來的。
她本以為這是一個合情合理的要求,誰料她話音才落,宴之潮就臉色大變,“公主的平安符不見了”
陸呦呦點點頭,宴之潮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們身上的平安符是取那厲鬼的心頭血,和著朱砂、法咒、檀木一起熬制數月制成的,一共才得了那么十張,本以為至少能護他們三十年平安,這才堪堪十年,那鬼物就要出來了
謹慎地屏退了左右,宴之潮低聲詢問,“敢問公主,近日可曾去了什么特殊地方,墓地、藥館”
他現在寧愿陸呦呦是自己不聽話亂搞,沖撞了其他鬼物,才導致護身符法力消耗殆盡消失,也不愿聽到那厲鬼有一絲現世的可能。
陸呦呦仔細回憶了一番,“這幾日倒是未曾去過特別的地方。”
原身的生活雖然豐富多彩,但她卻不喜外出,活動范圍只局限在京都,更多時候只呆在公主府,宴之潮說的這幾個地方,她還真沒去過。
聽到陸呦呦的回答,宴之潮臉上的血色都褪去了幾分,他深深看了陸呦呦一眼,那眼神十分復雜,有憐憫、有暗示,還有深入骨髓的恐懼。
“事已至此,我已經沒辦法再幫助公主了。”宴之潮不斷在寬大的袖袍下掐算著,臉色越來越白,“若公主能見到空冥法師,或許還能求得一張平安符。”
只是效果肯定比不上用燕霜行心頭血制的符,最多也只能延遲幾天她的死亡。
言盡于此,宴之潮心里掛念著京都腳下的龍脈,匆匆告辭離去,只留下一碟半點未動的牛乳糕。
“他怎么那么慌”看見宴之潮匆匆離去,陸呦呦也有點慌,“799,你說這個世界該不會真的有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