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早晨醒來的時候,秦盛已經不在房間。
她看到外面天已經亮了,想到今天還要去西山祭拜秦盛的父母,連忙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去浴室洗漱。
她簡單洗漱后便穿上衣服出門。
她今天穿了黑色的風衣,沒有化妝,頭發也妥當地扎起來,下樓的時候,遠遠看到秦盛在院子里,獨自倚在車門邊抽煙。
她走過去,秦盛像是在想事,看到她過來,低聲道“醒了。”
他低頭把煙頭捻滅在煙盒上,宋南枝看出他情緒有些低落,轉移話題地問道“你什么時候起來的”
昨晚秦盛在沙發上睡的,她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秦盛陷坐在沙發里,閉著眼微低著頭,那姿勢睡著應該不會舒服,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沒有睡好。
秦盛道“六點就醒了。”
宋南枝道“這么早,我一點都不知道。”
秦盛低眸看她,看到宋南枝,他的心情會不自覺地變好,他看她的眼里掠過笑意,故意逗她,“嗯,看你睡得沉,還打呼嚕。”
宋南枝聞言驚得睜大眼,她有點臉紅,反駁道“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秦盛見宋南枝急得臉都紅了,沒忍住笑,終于不再逗她,說“逗你的。”
宋南枝有點不高興,氣得踢了秦盛一腳,她下腳不重,痛倒是不痛,但是鞋上的灰蹭到了秦盛的褲腿上。
秦盛有潔癖,換做是其他人,他這會兒恐怕臉色都已經沉下來了。
但因為是宋南枝,他也只是低頭看了眼,然后嘖了聲,抬眸看向宋南枝,說“哪兒來的這么大脾氣。”
宋南枝這下高興了,笑道“誰讓你笑我。”
秦盛看著她燦爛的笑臉,久久沒有說話。
宋南枝想起正事,也不和秦盛鬧了,認真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去西山是我們倆去,還是大家一起去”
秦盛道“一起去,吃過早飯就出門。”
早飯吃得簡單,之后一家人開了三輛車前往西山陵園。
宋南枝自然是坐秦盛的車,和她一起坐車的還有秦盛的姑姑和姑父。
秦盛的姑父坐在前排副駕駛,她和姑姑一起坐在后排。
奶奶的車開在前面,他們的車跟在后面緩緩行進。
前往西山陵園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但是這一段路也許對秦家的人來說都格外沉重,一路上,車里沒有人說話,連秦盛的姑姑這樣善談的人,也只是一路望著窗外,神色悲傷。
宋南枝透過前排的后視鏡看秦盛的眉眼,他應該是很會隱藏情緒的人,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置身在這樣的環境中,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幾乎被她忘記的往事。
她也是在這時候才想起來,原來她小時候已經見過秦盛。
那一年她八歲,暑假的時候跟著媽媽去秦家參加葬禮,她那時候并不知道去世的人是秦盛的父母,只知道是一對還很年輕的叔叔和阿姨,在出行路上遇到車禍,雙雙遇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