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都炒酥了,火候兒是真好。”
吃了兩顆蠶豆沒吃夠,跟在她身后直接梗著脖子用嘴去叨,鵝搖著屁股問她“咱們就住這”
“住這兒干嘛咱們又不是什么泥胎石像,哪能在這吹風受罪挨日曬。”
秦四喜挑了一根白色的柱子拍了拍,然后皺起了眉頭。
“這柱子怎么裂了石料看著也不差啊。”
鵝偏了偏脖子低下頭,罕見地沉默了。
嘴上嫌棄著,秦四喜還是一掌拍在了柱子上,頃刻間,整根白玉雕琢成的石柱變成一塊塊一尺見方的白磚。
“這地方既然是給我建的,那也算我的,不如咱們把這兒拆了,帶到有人的地方蓋房子去。”
鵝不怎么喜歡人,只支棱著翅膀看她干活兒,趁機又從她手里叨了好些蠶豆。
秦四喜看了它一眼,仿佛隨口說了一句
“人多的地方肯定有人能做好吃的烤魚。”
烤魚
鵝的小眼睛亮了,翅膀一扇,拆得比秦四喜還快。
晚上會發光的珠子拿走拿走
花月神君能喜歡的紗拿走拿走
這是什么會轉啊鵝叨了一口上面亮晶晶的小石頭,一口沒叨碎,鵝很滿意“一定是寶貝,帶走帶走。”
大白翅膀扇啊扇,白胖的屁股扭啊扭,鵝到之處,一毛不剩。
幽幽星光照著漸漸空曠下來的請神臺,也悄悄窺著另一處的熱鬧。
“請神,還債。清越仙君,你花了上百萬極品靈石,卻連怎么還債都不知道”第五鴻雙手攏在袖子里,他語氣平和,神態謙卑,卻讓人覺得他從頭發絲兒到腳后跟兒都寫滿了嘲諷。
褚瀾之沒有說話,他今日被鵝打飛在地,除了讓乾元法境上下人都看到了他人不如鵝,也讓人看見了他頭頂的欠債數字。
此時,那“欠六斗八升”熠熠生輝,照得他臉色發綠。
宗佑抱著劍站在一旁,配著他頭上“欠二斗二升”的字,倒有幾分“天塌了也是欠債多的人頂”一般的泰然自若。
沒人搭話,第五鴻涼涼一笑“如今我們三人也不必硬撐了吧該調息的調息,該吃藥的吃藥,凡人有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養好了身子上的傷,才能想辦法把債還了,把千辛萬苦請回來的神送回去。”
說完,他的胸口又是一陣碎裂般的疼。
“神尊養的鵝也不一般,連仙君都難敵一翅之力,我這區區元嬰修士,咳怕是年是養不好了。”
說完他就要轉身離開,膝蓋一彎,他猛地跪在了地上。
抬頭,他直直地看著褚瀾之,連張口說話都帶著血腥氣。
“清越仙君,你是要如何”
褚瀾之坐在云霧凝成的寶座上,單手撐著頭,遙遙地看向遠處的海面。
“吾只是突然想明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