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神,哼
這次它先走,它走得遠遠的。
想走的天道貓貓被一只手捏住了脖頸。
“人改勢,勢成道,九陵界如今危局,也不過是萬年前的惡因成的孽果,跟你一只應運而生的小天道貓貓有什么相干的”
天道貓貓掙扎了兩下,卻沒掙扎開,它看著自己甩來甩去的尾巴,就是不看秦四喜。
“若我沒猜錯,這萬年間和濟度齋一樣的宗門怕是也不在少數,魔修之法,邪道之心,早就侵入宗門之內,披道袍、執法器,行邪魔外道之術,念清明正道之經。或許其中一些邪魔之法已經像爐鼎之術一樣、化劫引一般,被許多修士當做尋常。”
天道貓貓沒有回答,它翹起了一條后腿,作勢要舔,其實在悄悄地看秦四喜。
它不回答,秦四喜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她微微垂眸。
“微生緒死了,也只不過是魔族氣運受損,不能逆轉九陵界墮魔之勢,因為這九陵界的魔修只會越來越多”
還需要多久呢
花團錦簇的九陵界,南洲繁華,東洲清逸,北洲荒寒,修士們修行、煉丹、入秘境,又哪里能想到自己所在之地已經到了懸崖邊上。
還有人間境的凡人。
日出鋤草田間,日中造飯灶旁,日落織布燈下。
心里念著剛識得的字,想著自己的孩子在蒙學認真讀書,以后也有機會進書院。
盼望著今年能風調雨順,也盼著來年不要加稅加役。
若是這樣的日子有一天被魔物一腳踏碎
秦四喜輕輕閉上了眼睛。
“還能救么”她在心里問自己。
就好像千年多前,她站在江邊看著浩蕩的洪水,里面漂浮著牛羊和人的尸首,漂浮著茅草屋頂和斷掉的樹。
還能救么
被洪水反復侵襲過的土地,連能造堤壩的泥層都被沖走了,還能救么
就算建了也未必能擋住洪水。
建起一座堤壩卻要她付出自己的錢財和歲月。
曾經用壞過無數器具,磨爛了無數纏布的手抬起來,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天道貓貓胸前的鈴鐺。
“我剛剛跟弱水沉簫說我要去那個萬年前的戲夢仙都,說不定能找到些許折月皆蘿的蹤跡。”
天道貓貓瞪大了眼睛看她。
秦四喜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作為交換,我要把九陵界墮魔一事告訴旁人,你不能算我是泄露天機。”
天道貓貓的那條后腿還翹著呢,它抱著自己的后腿想了想,說
“你是自己猜出來的,不是我告訴你的。”
泄露天機不算。
“好。”
目的達成,秦四喜撓了撓貓貓的下巴。
西洲錢來城,虞清明等到了濟度齋的劍首長生易。
“見過劍首,見過前代劍首,見過王劍前輩。”
長生易一邊肩上坐著自己的師傅宗衡,另一邊肩上蹲著一只在睡覺的白澤。
“你傳信給我說錢來城有魔族蹤跡人呢”
虞清明立刻給長生易看那個化神境魔修的元神。
“這是”殺得這么利落啊
“鵝尊下的手。”
長生易默然點頭。
“嘿呀,這魔修
被下了意念禁制王劍老大你別睡了意念禁制會用這個的魔族你就沒想到誰嗎”
在前后語說出“意念禁制”四個字的時候,白澤已經睜開了眼睛。
懶散的劍靈在此刻眸光如劍。
“微生緒。”
它只說了這二個字。
兔子在虞清明頭頂蹦蹦跳跳
“嘿呀嘿呀對呀對呀我也是立刻想到了這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