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凡人,也敢跟魔族勾結。”
前任首領海妁被木釘釘在了架上,四肢都被穿透。
看著微生琴,她張了張嘴,用嘶啞的聲音說
“巫琴,快走”
留在部落的大吾,脖子詭異地歪向了一邊,它也死了。
或許是修真者發現了大吾,或許是修真者發現了微生琴使用了魔力的痕跡,總之,他們選擇將這一整個凡人部落都屠殺干凈。
微生琴第一次殺人,七個修士,一個金丹,六個筑基,又怎么會是她的對手魔族的寶物那么多,一把溯血魔刀就足以讓這些修真者灰飛煙滅。
被救回來的漁人們收殮了自己的親人,在半日之前,她們還高高興興地喊微生琴是“巫琴”,此時,她們連眼眸都無法抬起。
“大禍,原來是我。”
秦四喜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能說什么。
一頭白發的女子放火燒掉了自己住了幾十年的小屋。
漁人部落決定遷徙去往別處,那些矯健的漁人是在深夜里離開的,她們乘著船去往遠方。
微生琴遠遠地跟在后面,確定她們安全,才轉身離去。
生有天眼的魔族公主,在極度的痛苦里明白了命運的力量。
她自己,也是長河里的一滴水。
身有天眼,亦在命中。
大吾的尸身被她埋在了一棵花樹下,那是大吾最喜歡的花,喜歡到摘下來,看她戴在發間。
秦四喜也用爪子刨土,埋了幾個貝殼,大吾不喜歡吃烤肉,喜歡吃鮮嫩的貝肉,她記得呢。
“我會更小心。”白色的頭發垂到泥土里,是微生琴正匍匐在花樹下。
“我會更小心。”
“更小心”
她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仿佛是說給自己聽
,又仿佛是說給命運。
能夠生有天眼,似乎是命運的恩寵,此時的命運懲戒了她的寵兒,仿佛在告誡她不要妄想去更改什么。
痛苦是命運的鞭。
痛苦,是微生琴的脊梁。
秦四喜看著眼前的微生琴,又想起了那個歡歡喜喜說自己的死地在光明處的少女。
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就在她以為寒鴉也能掉眼淚的時候,她眼前的景色突兀變幻。
高高的祭壇上,穿著白色大袍的女子頭戴花環,念著悠長的祭詞。
秦四喜只呆愣了片刻就知道此時正是在向戲夢神君折月皆蘿祈福。
人們跪倒在地,而她是一條魚。
雖然水性很好,可秦四喜以前游泳的時候到底是有手有腳,現在她只有鰭,著實撲騰了好久才讓自己沒有沉底。
這一個幻境,到底是要讓她學會多少亂七八糟的
撲騰到了水面上,秦四喜看見了祭壇的另一邊站著一個穿了斗篷的人。
一縷白發從帽子下面被海風勾了出來。
秦四喜恍然,在微生琴真實的記憶里,大吾和二吾,應該都死在了東海。
天上一道流光閃過,是神力從天而降。
冰雪凝成的花飄飄搖搖自天外而來,伴隨著萬里云霞。
花落在了請神臺上,天上開始下起了雪。
那朵花一邊綻放,一邊化作飛雪,終于露出了身在其中的神君。
秦四喜“噗噗”地吐著泡泡,用雪凝出的“神舟”讓她想到了弄雪神君。
她又吐了一串泡泡。
別人、別貓的各種回憶和講述之中,都說折月皆蘿因為卜算之術與微生琴結緣,秦四喜此時已經明白,從一開始的神降,都有微生琴的手筆在其中。
或許,不止這一次的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