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跟著上街賣鹵菜,是因為農村辦席晚上肯定得喝酒。他沒個十萬火急的事還提前下桌的話,那是不給主家面子。
“沒事。”王瀟最冷靜,她到底是穿書而來身家過千萬的人,不至于為了二十幾塊錢失態。
舅母卻一把拽住了丈夫的胳膊,聲音都打哆嗦“意冬,29塊錢,比我一個月工資都高。”
她在服裝廠工上班,除非碰上生意特別好的時候要連軸轉加班,否則一個月也就二十出頭。
她丈夫比她好些,起碼是化工廠的供銷科長,一個月能開37塊錢。
現在,外甥女兒一天就掙了她一個多月的工資。
還有一大鋼精鍋的鹵干呢,再賺個八九塊錢絕對不是問題,那完全趕得上她丈夫一個月的收入。
“這么來錢啊”陳意冬也吃了一驚,他曉得做買賣只要對頭肯定有的掙,但沒想到能這么掙啊。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不就是鹵干子和鹵雞爪嗎
嗯,好吃倒是真好吃。最后他們喝酒的時候,還拿湯拌面條墊的肚子。
“掙錢,肯定掙錢”錢雪梅強調,“你看賣鹵干的,他就做豆腐賣鹵干,再加個五香干和臭干子,不也給他兒子起了三層樓。上次我去焦作鄉吃酒去看過,好敞亮的樓,聽說都沒空外債。”
他們家這兩層半的樓房他們兩口子攢了快十年的錢,現在還有近一千塊錢的外債起碼等年底發了獎金才能還呢。
陳晶晶也回過神來,對于賣鹵菜掙不掙錢她太有發言權了。她忍不住懊惱“姐,我們應該多買點雞爪鹵的。真的,不然我們今晚起碼還能再賣半鍋。”
她們走的時候,好幾個人都過來問了,十分遺憾沒能再買上呢。
王瀟打哈哈“今兒早上我都包圓了,菜場賣的雞爪少啊。”
其實哪怕多,她也買不起。因為她今天兜里的10塊錢是原主留給她的全部家當。
按說原主一個大學畢業生哪怕7月份才開始上班,定的是最低的實習工資一個月64塊錢。可她吃住都在家里,一分錢的生活費也不掏,這都拿了三個多月的工資了,起碼攢個百八十塊不成問題吧。
但她不走尋常路啊,她上趕找二婚男給人當后媽,那叫一個掏心掏肺的真誠。她爹媽還沒享受過她一根蔥的孝敬呢,她那便宜的未來婆婆和準繼女已經全身行頭都讓她給包辦了。哦,錢不夠還問她媽要了零花錢,幫著她爹媽一道孝敬未來婆家。
這就是王瀟最瞧不上戀愛腦的地方。你糟踐自己就糟踐自己唄,您憑啥還打自己家的錢去糟蹋是你掙的嗎一點數都沒有。
算了,往事不可追,又不是她造的孽,她感慨個屁呢。不就是兩百來塊錢嚒,小case,她回頭就能掙到手。
錢雪梅也懊惱“把鹵干拿過去一道賣就好了,應該也能賣掉的。”
但這會兒都九點鐘了,農村沒啥正兒八經的夜生活,鎮上的夜市差不多也該收尾了。
“不急。”王瀟挺淡定的,“明天中午我跟晶晶推到李家村和楊柳村那邊去賣,能賣掉。中午人家也要吃飯的。”
錢雪梅忍不住幫忙支招“你倆往田邊走走,收稻子來不及回家吃飯的,也有人想打牙祭呢。”
真的,十月天下田身上汗淌的能結鹽霜。有油水口味重的菜受歡迎的很,肯定有人買。
王瀟樂了“行,舅母,我們聽你的。”
哈哈,但凡掙過錢的都知道掙錢香。
看,她的新銷售團隊不已經初步培養出兩位班底了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