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主任怎么可能不同意,立刻手一揮,把她安排到倉庫當保管員去了。朝九晚五,到點下班,哪怕她關上倉庫門在里面給孩子喂奶都沒人管。
對于王瀟的這樁婚姻,他當真舉雙手贊成。
只可惜王瀟逃婚的時候,他們研究所去晚了,人已經跑了。否則只要他在現場,哪怕他躺在地上也要堵死門,死活不會讓她走。
畢竟女人一旦放棄婚姻,那就跟打開了某個開關一樣,啥事都能干得出來。
就說現在吧,這前腳才逃婚呢,后腳就要換崗位。
肖主任不得不打官腔“崗位已經定了,大家各司其職,不可能哪個同志想換就換啊。你這調了崗,倉庫保管員的活誰來干我的同志,你不能搞資產階級自由化那一套,逞個人英雄主義,要有集體榮譽感。對我們化工所來說,每個人都是革命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苗姐完全沒放過肖主任的意思,直接跟人杠上“那也要看磚頭是不是擺準了位置,能不能派上用場,會不會拖后腿”
長頭發扎了低馬尾的大姐把苗姐拉到邊上,壓低聲音勸告“你得罪他干嘛你又不是不曉得他當年是靠著什么上的工農兵大學,闖將人家小王都沒吭聲。”
苗姐卻固執己見“就是因為她面瓜所以我才得替她講話。你看看我們研究所搞項目的還有幾個女的,等我們這批退休都要斷層了。研究所不搞研究搞什么脫離專業現在再舒服以后都要廢掉。他們這幫男的巴不得女的全廢了正好由著他們當家做主呢。”
長頭發大姐無奈,只能看著苗姐又雄赳赳氣昂昂地拽著王瀟的胳膊往實驗室跑。
天地良心,王瀟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待在原地等著被人挾持的,她實在不曉得后勤倉庫的門往哪個方向開。不然她早跑了。
后勤倉庫好啊,后勤倉庫是現在最安全的避難場所。
可惜先機已失,苗姐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押著王瀟沖到實驗樓,冷笑著回頭看肖主任“我們組要的助手可不是這樣的,看看,晚上連實驗室都不收拾。”
一個梳著大背頭瞧著二十幾歲的男青年不知道從哪兒突然間冒了出來,他趕緊沖進實驗室,慌里慌張地開始整理試驗臺,洗刷試管。
肖主任立刻裝模作樣地訓斥他“要你晚上早點睡,不要看書太晚,看看,下回早點過來。”
苗姐冷笑“他看書我倒想知道他看的究竟是金庸還是古龍的武俠小說。”
王瀟正琢磨著自己到底要怎么找理由原地裝死,而不是上前幫忙還能不被苗姐的目光殺死時,實驗室里突然響起“砰”的一聲,不知道是試管還是其他什么玻璃器皿炸開了,反正玻璃四濺。
她的驚呼剛到嘴邊,直接變成了尖叫。
因為濺開的碎玻璃插到了洗實驗器材那哥兒們的胳膊,這大概是切了動脈吧,血嗖的一下噴到了天花板上。
王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媽呀,太可怕了,打死她都不要進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