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緊緊凝在地面那張筆跡熟悉的紙上,蹲下,將紙拿起來一目十行地掃。
愈掃,臉色愈難看。
這份總結,他沒有
賈康沒給他
搖頭示意徐青青自己沒事,許風遲伸手“還我。”
張謙重沒應。
就這么看著她,眼底黑沉。
死一般沉默。
良久,才將被捏得皺巴巴的紙扔回來,起身,緩緩開口“真神奇。一個沒考過幾次及格的人,突然同時被兩個老師認可參加奧賽。一個推薦,另一個連夜整理資料,還那么巧,都是男老師。”
“很多家庭條件不好的女生,不都想著靠男人改變生活嗎”
說著,似意識到自己話語里的不妥“不好意思,我只是有感而發,沒針對你的意思。話說回來,我記得你有個姐姐她應該還沒嫁人吧”
聞言,班上同學無語。
“男老師咋了上個學還把封建王朝上復辟了咋的”
也有些人交頭接耳地納悶起來。
“張謙重這話什么意思許風遲家庭條件好像也沒那么不好吧”
“我記得她姐經常給她買零食,還都進口的,哪家條件不好花錢這么大手大腳”
“但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有段時間沒看她拿姐姐買的零食來學校許風遲家里不會出事吧張謙重是不是知道什么”
“都要靠男人改變生活,這得是出多大事,老班不可能提都不提吧我覺得張謙重就是酸,嘴臭”
“我高一和她一個班。有次周日下午她姐姐來學校看她,超漂亮穿搭時髦死了感覺是那種男人靠邊姐獨美的女強人”
議論聲此起彼伏。
王智、徐青青臉色驟變,不敢說話。
張謙重則面上染笑,一派輕松。
所有人一致看向許風遲。
許風遲面無表情。
怪不得。
她就覺得奇怪。張謙重雖一貫瞧不上他們這些學渣,倒也不至于針對到這個地步。
原來是不知從哪兒得知她家中變故,連帶瞧不上她這個人。
破窗效應
還有隱隱約約的威脅在里面。
你藏起來的秘密,我知道了哦
但凡是個稍微自卑、敏感些的女孩,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輕松被掌控
可惜,站在這兒的是她。
張謙重不了解她。
她不對外說,從不是因為自卑。
既嫌麻煩,也不想在非必要情況下,一而再把家里和姐姐的傷口扒開給人看,更是嘗盡世間冷暖后對老師們小心關懷的貪戀。
但這不意味別人可以利用這點試圖拿捏她。
“對,兩個都是男老師,我姐姐也單身,怎么了”
站直身,許風遲大大方方與張謙重對視。
“你是想說我和兩個老師有一腿,還是說我姐和他們有一腿”
“如果是我,未成年保護法希望你有空查閱一下,我想老師們應該還不覺得生活無聊到想蹲局子。”
“如果是我姐,那你就更惡意揣測錯人。我姐車禍殘疾,膝以下截肢,身邊出現最多的男人就是義工。老師工作范圍應該不包括照顧學生家屬。”
“爸媽去世后,我家確實日子過得不是很好。但我和我姐有三觀,有骨氣,做不來你口中那種靠男人的女人。”
歪頭,許風遲眨眨眼“說到這兒,我倒比較好奇。為什么,你在知道我家如今條件不是很好后,第一反應是我們肯定要靠抱男人大腿改變生活”
“是你家誰這么做了,還是你自己不想努力,做夢都想變成女人抱男人大腿,才這么以己度人”
“如果是這樣,我不理解,但尊重。”
“那么,重新認識一下吧。”
朝張謙重爽朗伸手,她笑容明媚“張、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