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喬一劍開始調整呼吸,隨后感覺到暖流入腹,沉入丹田,接著暖流又開始順著奇經八脈運行了一周天,一身汗漬便從喬一劍的周身滲透出來,他感覺全身說不出的舒坦暢快。按照記憶,他體內的內力原本可以周天運行生生不息,但以他這完全沒有修煉過的身體來說,一個周天之后便難以為繼。
此時喬一劍的身體,就像裝滿了一壺水的小口水壺,想要把身體里的水倒出來,無奈壺口太小,一時之間無法完成。正因為如此,廣青云才會在被胡小姐——根據廣青云的記憶,這胡小姐就是胡小蓮——掏空身體之后,空有一身武藝,卻再也沒有施展的機會。
喬一劍站在岸邊,細細消化廣青云的一切記憶,這一站,幾個時辰就過去了。眼看天近黃昏,喬一劍這才滿意的從記憶的融合中抽回神來。
“從廣青云的記憶來看,他被困在水中少說也有幾百年了,由此推測,胡小蓮的修為起碼得有幾百年以上。如果我不趕快離開這里,到了晚上她出來之后,我恐怕不是她的對手。”
喬一劍想到這里,舉步剛要離開,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除了一條大褲衩,什么都沒穿。而他的腳踝上,廣青云的斷臂還牢牢的抓在上面。
“廣青云啊廣青云,你就這么想強占我的身體?”
喬一劍穿好衣服,取下廣青云的斷臂,心里百感交集。這廣青云也是一個可憐人,初出茅廬沒見過這么世面,這才著了胡小蓮的道兒。看看自己,坐懷不亂,這絕逼是老司機才能達到的境界。若非如此,他廣青云定然會成為天云國甚至整個大陸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喬一劍把廣青云的斷臂扔回了荷塘。看著一池塘的荷花,喬一劍心里發寒,這得還有多少冤魂身陷其中不能自拔,沒有未來,沒有希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難怪荷塘中的水冰涼透骨,全是因為他們的怨念所致。
想到這里,喬一劍又想到了閻沖。媽了個巴子,這個閻沖,雖然沒有害人之心,卻沒有告訴自己荷塘之中的真實情況,說話藏頭藏尾什么都沒說明白,差點害自己死在荷塘之中,著實可恨。
現在回想起來,喬一劍才發現閻沖交給自己的,是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這么一荷塘的尸體中,找一具完全已經泡爛了的尸體,聽起來確實像一個笑話。不要說下水去找了,把尸體全撈上來地上排一排,叫閻沖他親媽來認,他親媽要是能認得出哪副骨架是他閻沖的,喬一劍愿意原地三叩九拜磕頭認他當祖宗。
眼見天色不早,喬一劍離開荷塘,向昨晚進來時的方向走去。路雖然不記得,大致的方向總不會錯,他穿過兩三條回廊,路過六七個庭院,繞過**個假山,卻始終沒有看見昨天那推開的大門。
昨晚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胡宅大似皇宮,現在喬一劍真切的感受到了它的恐怖,自己竟然在里面迷了路。
“不行,再這樣下去天就黑了。”
喬一劍深吸了一口氣,體內內力流轉,向后蓄力,幾步助跑,一個縱步跳上了一間房子的屋頂。只聽見“咔擦”一聲響,內力沒控制好,落地太重,喬一劍把那屋頂上的瓦片踩了個稀碎。還好屋粱足夠堅實,不然喬一劍非得從屋頂掉下去不可。
不要說,施展輕功的感覺是真好,特別是倏忽之間,大風呼呼的刮過耳畔,自己已經從一個地方騰挪到另一個地方。
穩住晃動的身體,喬一劍舉目一看,差點一個跟斗從屋頂上摔下去,只見以他為軸心,四面八方都是同樣的宅院回廊,一直向遠處延伸,無窮無盡,直到天邊與暮云相接,整個世界,除了眼前的房屋之外,再沒有其它事物。這場景,就像自己的四個方向都裝了一塊巨大的鏡子,互相把對面的房屋映入鏡中,一層一層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