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你還給她說話!”曹行有些氣憤的說道,“你看看她,多大歲數了?二十了!這在我們南延城中,也算是老姑娘了!都是你寵壞的!說到你寵孩子,真是越想越氣。一個雅兒就算了,筠兒也越來越不像話,說話做事,哪里有半個女孩子的模樣?要不是看在她天資聰穎才名遠播的份上,我早打斷她的腿了!”
“是是是,你養的兒子倒是好!”曹母當然不會一昧的任曹行說自己,“成天舞刀弄槍,吹什么天下第一,這下好了,早上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子打了一頓,晚上又被打了一頓。你說他學這些,頂個什么用?”
曹行語塞,呵斥道:“婦人之見,你懂什么!”
曹母當然不怕曹行了,接口說道:“我不懂,我只希望兒子和女兒都平平安安的。倒是你啊,多大歲數的人了?為了一幅字,把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都撕毀了,看你下去怎么和他們交代。”
說到陸閑的那幅字,曹行觀摩之后,一個下午都覺得渾身舒暢,知道自己撿到寶了,連忙把它藏了起來,吩咐闔府上下不得走漏關于那幅字的半點風聲,得意的說道:“說你不懂,你還真不懂——誒,對了,你覺得炎大俠這人怎么樣?”
曹母興致缺缺的問道:“什么炎大俠?”
“就是打敗德兒的那個小伙子啊,炎豐炎大俠!”曹行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手,興奮的在屋里轉來轉去。
曹母知道曹行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說破,認真的考慮道:“他能夠打敗德兒,說明他功夫不錯。”
“豈止是不錯啊!”曹行兩眼發光,說道,“我們德兒可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人物,憑著一身本事,這才承蒙天子抬愛封為南延大將軍。炎大俠這么厲害,若是出任仕途,前途不可限量!”
曹行越說越激動:“炎大俠不光功夫好,在文道上亦是出類拔萃天下罕見。他這樣的人,舉國上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能文能武,不是我大膽——”曹行壓低聲音,指了指上面,悄悄的說道:“他很有可能走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一步去!”
曹母卻不關心這些,說出自己擔憂的地方:“你別炎大俠長炎大俠短的。他能力這么強,必然高傲自大。你看看他,一言不合就打人。德兒招他惹他了?不管怎么說,我覺得他這個人人品有問題。”
曹行擺擺手,說道:“看吧,說你太寵溺孩子,你還不信?今天這事兒,確實要怪德兒莽撞沖動,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拿別人治罪。炎大俠救的筠兒,你也知道,德兒平白無故的冤枉別人是妖怪的同伙,換做是你,你能不氣嘛?炎大俠給了德兒這次教訓,都是為了他好!說到人品,炎大俠能夠不畏艱險從妖怪手中把筠兒救出來,就沖這一點,他也當得起大丈夫這個稱號!”
“你把他夸得天花亂墜有什么用?那還不得孩子們喜歡才行!”
曹母給了曹行一個白眼。
曹行撫掌笑道:“這事兒,容不得她不喜歡。這么好的一個人,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可得抓住嘍!”
曹母問道:“那這事兒,你打算怎么給她說?”
曹行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想也不想,脫口說道:“明天擺個宴席,請城中的達官顯貴過來充場面,最重要的,務必請炎大俠到場。這個宴席,算是我們對炎大俠救筠兒的恩情的感謝。在宴席上,就由我來說,把女兒嫁給他。讓整個南延城都知道,我們曹家知恩圖報,不是南延城的土霸王!”
“你這就有點逼婚的意思了。”
曹母對于曹行嫁女這么重要的事都辦得這么功利,略微有些不滿。
“這不是逼婚,他們自己要是不同意,難道我還能按著他們的腦袋把他們送進洞房不成?”曹行折是個急性子,想到什么就要立馬去做,當下折返到書桌前,重新坐下,提起筆說道,“不行,我現在就得寫請帖準備這事!”
“哎,不管怎么說,他好歹救了筠兒一命。罷了罷了,都聽你的安排罷。”曹母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么,專心繡手中的被套,“這么急,我牡丹都還沒繡好。”
仿佛之中,陷入了沉默,屋子里的燈火把兩個人的影子投到墻上,拉成長長短短的樣子。
陸閑打跑曹子德送走曹子筠之后,正準備睡覺,沒來由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疑惑的說道:“奇了怪了,這么晚了,怎么還有人在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