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說完就后退,兩人的距離重新被拉開。
程肆卻被這句話直接釘在了原地,像是渾身力氣被抽干,僵硬得如同行尸走肉。
“沒聽清”溫西淺笑著凝視他,“那我再問一遍”
“沒有。”
程肆仿佛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啞聲道“沒別人那樣對過我。”
“哦”溫西笑容里不帶半分情緒。
但程肆卻能輕易察覺她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
想到半夢半醒間聽到的那些話,程肆抿抿唇,嘗試性地繼續解釋“我和陸寅之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關系,之前我幫他解決過一些事,然后不知道被誰傳出去了,說我是他手下馬仔,專門替他干臟活。”
溫西“就這樣”
程肆點點頭。
溫西“被誤會,為什么不解釋”
程肆抬眸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覺得沒必要。”
他也管不住那么多張嘴。
頓了一下,溫西慢慢開口“所以被我誤會,你也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對嗎”
程肆手握拳垂在身側,這句話仿佛利刃一樣刺進胸口,傳來無法忽視的陣陣絞痛。
他張張唇,想像解釋上一個問題一樣和她解釋,但看著對方那雙琉璃珠子一樣剔透無害的眼睛,所有解釋都如鯁在喉,最終他只能喪氣地道歉“對不起,當初不是故意不告而別的,我來不及。”
沒想到溫西十分善解人意地點頭“我知道啊。”
程肆父母以前都在溫家做事,他父親是溫西父親的司機,母親是從小照顧溫西的阿姨,燒菜的手藝獨具一格,溫西的嘴就是那個時候被養刁的。
程肆平時上學都住校,得到溫父允許后,周末放假會來溫家陪陪父母,溫西自然而然便和程肆認識了,在溫家逐漸變得壓抑的環境下,程肆也成了她唯一的玩伴。
最開始,他們只是在房間里一起寫作業,一起玩游戲。
后來她親程肆的臉,程肆沒有拒絕。
在那間裝飾著她厭惡的粉色和公主裙的房間,不知親了他多少次之后,程肆忽然躲開了,問她為什么只親他的臉。
溫西被這個問題問倒了,反問“不親臉還能親哪里。”
她清楚記得,程肆當時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鐘,紅暈順著他耳尖、臉頰一直蔓延到脖頸,呼出的熱氣都滾燙得要命,然后在她不解的眼神里,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溫西不會和人接吻。
是程肆在他們唇瓣貼合的時候,主動張開嘴巴,示意她吻進去,勾著她的舌尖,把她的新奇和興奮、味道和喘息統統咽進了喉嚨里,直至兩個人的唇都濕紅到靡麗。
如果不是羽翼已豐的許藺深,瞞著她辭退了程肆的父母,漸漸把家里的幫傭都換成他自己的人,也許她和程肆會一直維持著這種非常純粹的關系。
許藺深對她的控制手段有多狠絕,她很清楚。
程肆當然不可能有機會和她道別。
可是。
當時不能。
在學校里的這兩年,也不能嗎
“為什么考這所學校”溫西舔了舔嘴唇,靠著走廊欄桿,視線冷清清的,“既然考了這所學校,又為什么在學校躲著我”
程肆被她猶如實質的目光看得有點難堪,一個一個地回答她的問題“不為什么,覺得你不太想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