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是常見,價格低廉,對此癥而言見效也快。
他們的幌子,已是被徹底戳穿。
再無可掩飾之處了。
曾與沈遙凌相處那么久,他們心中很清楚。
這位沈二小姐,最厭惡的,便是偷奸耍滑之人。
今日之后。
他們與沈二小姐之間原本的交情,已是全然毀了。
兩人心中霎時痛惜。
早知會這般,他們先前機靈些,重新寫個便宜的方子,遮掩過去也就罷了。
實是愚蠢。
藥童在旁愣愣地聽了一會兒,這時也不敢不抓。
用紙包好放在案上,便要來接銅板。
丁家大娘忽然使力往前擠了擠,掏出自己的口袋。
“我來付,我有錢,我付。”
她很快數清沈遙凌放在桌上的銅板數額,動作麻利地如數掏出,手心小心翼翼地往下放,把銅板攏在了桌上。
沈遙凌微微笑了下。
順從地收起自己那些銅板,將藥包遞給她。
大娘抱著孩子不斷彎腰道謝。
沈遙凌湊過去,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探了下溫度。
“回去先用桂枝煮湯,再和另外兩味一起煎藥。”
大娘連連點頭。
這小姑娘雖然樣貌年輕,衣衫如長相一樣華麗,說話卻利落干凈,很像是個醫師模樣,使人不自覺信服。
大娘已把她當做今日未坐診的醫師,對她所說的并無一絲懷疑。
其余圍觀的人顯然也這般想。
沈遙凌收回探溫度的右手,將銀錠悄悄放進大娘包裹中的左手也隨之收了回來。
她沒再看賀武賀金一眼,轉身跨出了門檻。
走了挺遠,深吸了一口氣,仍然難掩腹中泛起的惡心。
她并不知道她走后,身后吵吵嚷嚷。
醫館周圍原本還坐了許多的民眾,看完方才這回子事,根本無需解釋,全都立刻明白了,鬧了起來。
紛紛嚷著要買剛剛那小姑娘說的幾味藥。
卻又記不清藥名,只能越發著急地吵著。
時不時夾雜著咒罵,罵這回春堂的醫師黑心,大發橫財。
有的則去攔住那個大娘,已然把她手中的藥看作了神藥,喊著要她拿出來,照著也抓一副。
吵嚷的場面,丁家大娘越發害怕,被堵著出不去,只能抱緊懷中孩童,緊緊地攥著藥包,生怕被誰搶去。
場面愈發混亂。
賀武賀金臉色已然全黑,幾重壓力之下,終于受不住地崩潰,勃然大喊。
“吵死了,有什么用”
“你們敢隨便吃藥”
“信她她是被太學醫塾驅逐出去不要的學生,根本不能當醫師,吃她開的藥也不怕吃死人”
“哐”
內堂懸掛的“回春堂”匾額被人砍了一半下來,恰恰砸在人群中的空檔。
人群嚇得驟然噤聲,呆在原地,再不敢鬧。
賀武賀金說了一半的話被迫咽回去,嚇得踉蹌兩步,狼狽坐倒在地。
寧澹收劍,轉頭一望。
人們還以為見了個殺神,哪敢對上他的目光,紛紛退讓,寧澹就這般以眼神在人群中劃出一條道。
“這藥若是吃了有任何問題。”
寧澹對著那丁家大娘說話,咬字森然卻無比鄭重,“到開云坊找寧府。”
“有求斯應,信守不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