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轍載著風雪遠去了,不算寬敞的房間里先前被啾啾唧唧的脆甜說話聲充斥,這會兒陡然安靜下來,恢復如初。
但似乎,又比之前少了一分沉凝。
魏漁已經擦洗完畢,長發又放了下來。
許是吃得太飽,有些晃神。
他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直到冷風鉆進脖領,才退回溫暖的屋內。
只是那道涼意似乎長了眼,緊緊跟隨。
走到哪里,都覺得涼嗖嗖的。
魏漁狐疑地伸手捂住后脖子,依然覺得寒氣逼人。
可見并不是寒風的緣故。
像是有雙森寒的眼睛在窺視。
魏漁狐疑地走了兩步,假作不在意。
而后經過窗邊時,倏地伸手推開。
探出腦袋,左右望了望,并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便打了個哈欠縮回來,又把窗戶牢牢鎖上。
霜雪蒼茫,一抹素色孤高立在雪中,幾乎隱沒不見。
寧澹看了半晌,仍未看出這個故作玄虛的典學有何特殊之處。
無非是會背的書多了些,算數快了些。
就這點小伎倆,根本沒什么了不起,竟也能引得沈遙凌心無旁騖。
想到方才在屋檐之上聽見屋里兩人說話聲,明明不曾逾矩,卻也處處親近,好似已經相識多年的知交一般。
寧澹喉頭驀地像卡了根魚刺,吞吐艱難。
不知道他憑什么。
風雪愈盛,馬車行到家門前,沈遙凌趕緊蹦跳著下車。
到門口時卻被小廝喊住了。
小廝稟報道“方才有位公子來過,要走了三小姐的詳細去處,像是要去找三小姐的樣子。”
沈遙凌迷惑道“我方才一直在老師家中,并沒有人來找。誰呀”
小廝回憶“是位姓寧的公子,名若淵。”
沈遙凌一驚。
寧澹來找她
這可真是稀罕。所為何事
可是再問,小廝卻也不清楚了。
沈遙凌懵懵地點點頭,走進院中。
臉上麻麻地凍著,心里七上八下。
難不成,是那日江東坊抓貪官的案子出了什么差錯
她什么壞事都沒干,但還是緊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