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凌只是聽著。
她已經很累了。
一夜沒睡,這會兒所有的情緒和力氣都好像一口氣發泄完了。
她呆呆地趴在桌子上,側臉枕著手臂,感覺到眼淚還在從眼角滑下來,眼睛又腫又痛,睜著很累,不由自主地想要閉上。
沈遙凌為自己也無法控制的眼淚道歉。
“老師說得對。”
“對不起,我再過一下就不哭了,就只一下。”
“等一下,我就想一個新的辦法。”
“沒關系的。只是需要,一個新的辦法而已。”
沈遙凌閉著眼睛喃喃自語。
過了不知道多久后,沒了什么動靜。
魏漁輕輕地站起來,撐著桌子探頭看了一眼。
金魚眼睛濕噠噠地閉著,可能因為鼻子被塞住,嘴巴微張地在呼氣。
睡著了。
魏漁有些無措。
往側臥走去,想拿一條被子來給人蓋一下。
剛走開兩步,北面的窗子被推開。
一個人堂而皇之地跳進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魏漁站在原地。
看著那人走到桌邊,俯身看了一會兒,然后伸手碰到沈遙凌的肩膀。
“別動她。”魏漁出聲。
那人轉頭看過來,手還沒收回去。
魏漁認得。
這人是之前,跟著
沈遙凌說想蹭課的那個。
寧澹小心扶住沈遙凌的肩膀,讓她側臉靠在自己腹部,又捂住她另一邊耳朵。
許是感知到熱源,沈遙凌熟稔地往里窩了窩,貼得更緊。
魏漁默然瞧著。
他早感覺房子周圍有些奇怪。
像埋伏著一個賊。
但他家中什么可偷的都沒有,因此也沒搭理。
今天才知道。
原來這個賊想偷走的,是原本不屬于他屋里的東西。
寧澹低聲。
催動內力,隱去了說話時身上的震動。
“魏典學。”
“我送她回去。”
“”
魏漁停頓許久,最終說。
“她醒了怎么辦。”
寧澹眸光驟然深邃。
帶著幾分不清不楚的敵意,看了這位典學好一會兒。
下頜不動聲色地抬了抬。
“那她睜開眼時,看到的也是我,典學無需費心。”
魏漁沒再接話,長發擋著看不清神情。
寧澹彎腰把人攏在懷中帶了出去。
背影遮擋得嚴嚴實實,沈遙凌只露出一只下意識扯著那人衣袖的手。
看著人出了兩道門。
魏漁也好似懶得去關門。
緩緩轉身,走到桌邊。
收起喝光了的茶壺,擦了遍桌子。
重新鋪上紙筆,靜靜凝神后筆翰如流。
一直到這日天黑,燈燭徹夜未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