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凌的目光掃過她,落在另外的一群人身上。
聲音變得更冷。
“至于你們說的什么情緣。”
“我與寧公子只是舊識,并無其它。”
“我對寧公子,也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如果再讓我聽見你們用這些無中生有的傳言污蔑我的清譽,我只能請父親母親向祭酒提請申告,若是祭酒不能給我滿意的答復,就去禮部接著申告。”
場中靜默了一瞬,其余人訕訕閉了嘴。
寧澹頓了頓,從墻后走出。
面覆寒霜,走到武器架前,伸手拿回了自己的劍。
捏在手中劍柄輕轉,幾乎能聽到劍刃嗡鳴的聲音。
方才僵硬靜默著的人群霎時散了個干凈。
寧澹無聲地吐息。
似乎要把心中隱隱的刺痛也吐個干凈。
什么叫做,只是舊識。
聽起來倒像是個毫無干系的人。
又是什么叫做,從沒有非分之想。
難道她的意思是,從沒有喜歡過他
這當然是一句謊話。
寧澹心想,這應當只是沈遙凌面對旁人時的轉圜之語,沈遙凌只是現在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跟他扯上關系。
他可以理解。
沈遙凌那般好強,怎會愿意讓她的勝利被冠以旁人的姓名。
是他魯莽了,不應該隨便插手她的事情。
她生氣,也很正常。
但是再怎么生氣,她可以跟他發脾氣,可以朝他抱怨,卻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胡話。
寧澹轉過身來,望著沈遙凌,面色和眸光都帶著灰沉。
他唇瓣囁嚅了一下。
覺得沈遙凌現在當著他的面,應該至少要告訴他,方才她只是騙其他人的。
她知不知道,今天他本來是要來跟她商量親事的。
沈遙凌發現他來了,也看到了他的臉色,知道他方才也聽見了那句話。
倒也正好。
她從前對寧澹的喜歡,除了口頭上沒有承認以外,其實根本遮掩不住。
旁人清楚,寧澹自己當然也清楚。
而現在,她的心意已經改變了,卻一直也沒有機會告訴寧澹。
畢竟,從未承認過的事,無緣無故地要開口去否認,倒顯得矯情。
借著這一次讓他明白也好。
都說了個清楚,往后,他們彼此都不用再胡思亂想,也不用再感到尷尬了。
沈遙凌想著,朝他點點頭。
很是平和道“寧公子,還有事嗎”
寧澹攥緊劍鞘。
他想聽的不是這一句。
胸口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緩慢崩塌。
堪輿館的學子們聽了沈遙凌方才那些解釋,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只是簡單的舊識。
就說謠言騙人,傳聞不可信。
紛紛友好地上前來,跟寧澹打招呼。
“寧公子,多謝你,方才也算是幫了我們。”
“以后常來咱們學塾玩啊”
一人一句地說著,像是主人招呼客人一般。
喜氣洋洋地,誰也沒發覺寧澹心緒難明。
很快,他們前呼后擁地圍著沈遙凌離去,把寧澹落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