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又反悔。
還能是為了什么,自然是不滿意他提出來的這些人選。
皇帝難得生出一絲后悔。
他確實是真心為了若淵的婚事著緊。
但,卻似乎沒討得了寧玨的好。
先頭還一口一個父皇。
后來便立刻轉為了“陛下”。
梅香陣陣,皇帝緊蹙眉心。
難道真的是他錯了。
趙鑫賢見陛下的動作,便立即住嘴,躬身作揖。
溫順道“陛下,西邊兒日頭正暖,去那邊走走吧。”
皇帝輕嘆一聲,頷首,伸手由他扶了起來,朝西邊園子里走。
他提的那幾個世家,都是太子的隸屬。
原本以為這樣恰是正好。
畢竟,寧澹原本就是他安排給儲君的助力。
但寧玨立即提起皇太孫的荒唐行徑,堵了他的話。
寧玨那邊,終究還是對儲君一派生了怨懟啊。
皇帝心頭悔意又添一分,心頭沉沉。
從毫無信心到贏下第一場,堪輿館的士氣已經大大提升了。
大伙兒圍著李達和安桉慶功,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后,緊鑼密鼓地商量第二場該怎么辦。
“首先我們有票數分配權了,我們應該抓住這個優勢。”
沈遙凌說道,“我的想法是,按照官員一成、百姓九成來算。”
郭典學也同意。
醫塾的學子家中大多都是名門望族,官場又被人情牽扯著,應當把他們的比重降到最小,才對堪輿館有利。
這樣一來,堪輿館說不定還真有爭一爭的機會。
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異議,爭先恐后地點頭。
沈遙凌笑笑。
“十日后便是第二場比試了。這一場才是正式的內容,不過,咱們也不要慌。按照先前的計劃,盡最大的努力就是了。”
“不管輸贏,這一次,都是我們證明自己學識的好機會。而且,挑戰太學院排行第一的學塾,還已經贏了他們一場,咱們還是頭一個,多有面子啊。”
眾人都興奮起來,先前的消沉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寧玨公主被御輦送回公主府,由侍女扶著進了門。
院門關上,便放開了侍女扶著她的手,脊背筆挺,哪還有半分柔弱病懨懨的樣子。
“去把小淵喚來。”
她吩咐身邊侍女。
公主神色晦暗不明。
這次進宮,她再次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是不是太過愚蠢。
小淵到現在仍然沒有正式歸于她的名下,陛下自恃于小淵有養育之恩,不會將小淵全權放手給她。
或許,她不應該抱著那愚蠢的念頭。
她確實想讓小淵承襲將軍的名號,將他父親的象征留存于世間。
也想趁這個機會,讓小淵遠離宮廷。
若是能堂堂正正地以將軍之子的身份自立門戶,從此之后他便不再是宮廷之中稀里糊涂長大的“野孩子”,不再需要當這一枚無自由的棋子。
想得倒是很好。
可惜,現在她都險些要保全不了小淵的自由。
何談以后
思緒沉沉,不由有些惙怛傷悴。
侍女進來稟告,公子到了。
公主喝下一杯熱茶,平復心緒。
寧澹喚了一聲“母親”,在她對面落座。
不知為何,眉目間似乎有些游離,面色也有些慘淡。
寧玨公主并沒察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