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柄油紙傘擋著自己,似乎不想引起注意。
“沈三小姐,老奴有話想對沈三小姐說,不知方不方便。”
“羊管事怎么了”沈遙凌下意識地問,想了想又道,“不介意的話,請上來說吧。”
羊豐鴻點點頭,很快地收了傘,鉆進馬車之中。
放下傘,又摘下兜帽,羊豐鴻才對沈遙凌輕聲開口。
“多謝沈三小姐。”
沈遙凌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她知道這位忠誠的老管事不會毫無緣由地來找自己,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會是為了什么。
羊豐鴻啟齒,似乎頗有些艱難。
“其實,老奴有個不情之請。”
“能否請沈三小姐去府上坐坐。或者是沈三小姐有空的時候,能不能,多來走動走動。”
沈遙凌微微怔愣。
什么意思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聽外面一陣響動,還有若青的驚呼聲。
但只有很短促的一聲,很快就消失了。
沈遙凌立刻掀開簾子往外看。
細細密密的春雨中,沈家的馬不安地噴了個響鼻,若青已經不見了,而車夫的位置也被一個未曾見過的黑甲侍從給取代。
沈遙凌更是驚訝了。
回身呆愣地問羊豐鴻“羊管事,這是何意我家的婢女和車夫呢”
羊豐鴻面露苦澀,安撫道。
“請沈三小姐恕罪,貴府上的人都會很安全,但是,老奴今日必須要將沈三小姐帶回去。”
他話音落下,馬車已經跑動起來6,沈遙凌移到窗邊往外看,隱約能看到后面有一輛青蓬馬車跟著,恐怕若青和沈家的車夫就在里面。
沈遙凌“”
怎么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么。
羊豐鴻并不阻撓她的動作,只要她不跳下車,或驚聲叫喊,似乎都不會管她。
等到駛出了鬧市,羊豐鴻才輕聲道“前些時日寧玨公主遇襲,受了重傷,正在秘密療養。”
沈遙凌瞪大眼,似乎未能理解羊豐鴻的話中之意。
羊豐鴻聲音更輕,甚至在原本就不寬大的馬車中局促地跪了下來,語調有些輕微的顫抖哽咽。
“如今已經將近一月。依照太醫的意思,公主若還能康復,應當就會在這幾日蘇醒。但是公主依然毫無跡象,公子日夜忙碌不休,近幾日更是無法闔眼老奴擔心公子會撐不下去,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請沈三小姐來幫幫忙。”
沈遙凌艱難地消化著話中的訊息。
寧玨公主已經重傷昏迷一個月了
寧澹這陣子不見人影,難道是因為這個。
她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可是,我能幫上什么忙”
羊豐鴻看著她,眼角皺紋深邃,眼神帶著哀傷。
這位沈三小姐是公主和公子都認可了的人,他才會冒著風險將這件事告知于她。
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覺和判斷。
她不會將公主和公子置于危險之境。
“老奴雖然只和小姐說過一次話,但也知道,沈三小姐是重義的良善之人。”
“公子身邊一直沒有幾個人,在這種時候,他自己一個人太艱難了。沈三小姐,你不用做什么,只希望,你能陪公子待一會兒就好了。”
他的聲音仍有哽咽,最后幾個字無力地垂落下去,音量輕得幾乎聽不見了。
仿佛只要大聲一些就會讓他自己驚醒,而后察覺自己的要求多么無理,無法再執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