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真正開時已過了后半夜,快要天亮了。
魏漁在屋中挑燈伏案,整理文書和記錄。
燭光忽地一閃,窗前經過一道人影。
魏漁忽地轉眸,披衣起身。
拉開門朝著遠處喊“站住。”
高大的背影稍頓。
寧澹轉過來盯著他,眸色輕微波動。
“魏大人,何事。”
魏漁淡淡“寧大人朝哪里去。”
寧澹在原處站定,輕聲應“不去哪兒,看看月色。”
魏漁轉眸看了眼天上看不見半分月光的層層黑云“看來寧大人只能掃興而歸。”
“不會,心中有月。”寧澹沒動。
兩人靜默互視。
魏漁的房間安排得與沈遙凌不遠,寧澹經過此處想要去哪里,顯而易見。
夜半三更窺探女子閨房,是何居心。
魏漁心底厭煩,警示道“執意糾纏,無異于海中撈月。”
寧澹抿緊唇。
何謂糾纏
他分明有名有分。
只是不在這個時空罷了。
“只是關心而已。”寧澹放棄打啞謎,轉身就走,不再與他多言。
魏漁幾步追上,身后的門都來不及關。
“不被需要的關懷便是糾纏。”魏漁語氣加重,攔住寧澹的去路。
魏漁一直清楚,早在他認識沈遙凌之前,這位寧公子便與沈遙凌有著某種瓜葛。
不過,那是與他無關的過往,沈遙凌自己會有打算,魏漁懶得插手。
可是今日在大堂之中,這人看守著昏睡的沈遙凌,仿佛沈遙凌已是其所有物一般,那般驕縱跋扈不言自明。
而沈遙凌醒后的驚慌,有目共睹。
顯然無論他們之間之前有過什么糾葛,沈遙凌現在并不需要他靠得太近。
而沈遙凌正病體難支,自己也算是沈遙凌半個長輩,自然應當幫她看守門戶。
不被需要
寧澹聽聞此言,漆黑眸色變得冰冷。
凝默少許,反駁道“你又不是沈遙凌,如何得知。”
“她叫我一聲老師。”魏漁反問,“你又是什么人”
寧澹“”
他真的和沈遙凌成過親了。
有人信一下嗎。
寧澹語塞半晌。
不屑道“口舌之爭。”
說罷就邁步越過魏漁。
竟然說道理不過就想賴過去。
魏漁心中愈發覺得此人無賴,更加看不順眼。
寸步不讓地跟著走“那就讓我見識一番寧公子深更半夜,是想要如何關心。”
寧澹聽出嘲諷,蹙眉。
“我并非登徒子。”
魏漁審視著他“看起來是。”
“”
雙方都覺得彼此很
不講道理。
說話間已到了沈遙凌門外。
但兩人分寸必爭,誰也沒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