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竹啃著饅頭抱怨說“大家一樣都是農村戶口,也都是幫生產隊干活,憑什么當老師就能有星期天,我們就不能有星期天”
天天上工天天上工。
累都累死了。
本來因為這事心里就夠憋悶的了。
結果王向前又說了句“他們星期天放假,照樣拿錢,我們要是放假不去上工,一分工分都沒有。”
聽到這話。
那心里更是憋得喘不上氣了。
顧玉竹咬咬牙,要不是沒別的東西吃,她真想把黑饅頭摔地上
看四個女生都難受又憋悶的樣子。
鍋蓋又說“這機會也就是落到了林霄函的頭上,他就沒有一點男人的氣度,但凡要是我們得了這種機會,尤其是咱霆哥,想都不用想,直接就讓給你們女生了,輕松的活就得你們女生來干。”
聽到鍋蓋這么說,李喬又出聲“別提他那個小氣鬼了,麻煩他抬個手幫咱們收件衣服都不幫,這種機會他要是能讓,那才有鬼了。老天爺真是白給了他一張男人皮,一點男人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李喬話音剛落,忽聽到廚房門上傳來一句“男人該有的樣子是什么樣子是你們這種沒本事沒能耐,在背后嚼人舌根子的樣子”
聽到聲音,桌子邊的人齊齊轉頭,只見林霄函進來了。
剛才他們十個人說話嘈雜,沒聽到有人掀門簾。
李喬是不敢當面得罪林霄函的。
她對林霄函有意見,多半都是背后說他壞話。
這會說壞話被撞了個當場,她忙默了聲低頭啃饅頭去了。
韓霆出聲道“那也比某些人鬼不靠的人更像男人。”
林霄函冷笑一聲,“一幫廢物抱團成伙,靠著吹牛說大話過日子,竟然還覺得自己更像男人,我看更像是笑話。”
韓霆又猛地拍桌子站起來,“林霄函”
林霄函沖他笑一下,“這就惱了難不成戳到你肺管子了”
韓霆眼含怒火盯著林霄函看一會。
然后他也笑了一下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到底誰才是個笑話。”
他現在懶得跟他爭什么高下。
他從骨子里看不起林霄函那困于規則之中蠅營狗茍、曲意奉承的模樣。
為了點世俗利益,人前人后兩副嘴臉,令人作嘔。
他永遠不會卑躬屈膝,他要永遠站直腰板。
總有一天,他會讓林霄函看到,站著贏是什么模樣
林霄函不屑。
“好,那我就等著了。”
明亮的太陽光線從窗戶里灑進來。
初夏在被窩里伸出兩只胳膊,躺著豎了個大大的懶腰。
在李喬她們出宿舍后,她又睡了個回籠覺,睡得滿足又舒服。
現在睡飽了,豎個懶腰之后麻利地起床疊被子,然后扎辮子洗漱燒點飯吃,背上背簍去趕集。
趕集要趕上午的集,集市上人多賣的東西也比較多。
到下午雖然集市未散,但是已經沒什么人了。
再往前兩年,清河鎮是連集市也沒有的,因為鬧革命廢止了。
也就這兩年才又允許開市,但也只允許公社的這一個集市,擺攤賣東西的,買賣再小,做的也都不是私人買賣。
也有私人做買賣的地方。
大家私結一個地方,今天這兒明天那兒,那是黑市。
鄉下人家里實在需要錢的時候,會把自留地里種的蔬菜拿出去偷偷賣,也有偷賣粗糧和紅薯紅薯干的,但被抓到了都要受罰。
初夏不想沾麻煩事,所以她老老實實去公社的正規集市。
潭溪大隊到公社約莫十里路,正常步行大約需要一個小時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