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人
群里有人出聲問“初夏你也考北大了”
初夏嗯一聲,帶著剛哭完的鼻音說“報了,因為我平常不起眼,怕你們會笑話我,所以就沒好意思說。但其實我在學校念書的時候,成績一直不差的,這兩年在鄉下當老師,也每天都有學習。”
人群里忽然又有人喊“海寬叔,你家祖墳冒青煙了”
唐海寬現在還懵得沒太反應過來,出聲道“我家這個我們家我家夏夏,我家這是”他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他表現得太滑稽,把看熱鬧的人都逗笑了。
人家笑一會又說“海寬叔高興傻了”
唐海寬反應慢得太多,忽又抬手開始抹眼淚。
抹著眼淚又說“我這不是做夢呢吧”
吳雪梅哭笑不得,忍不住上手去拍他。
唐海寬又抹了幾下眼淚說“不行不行我得緩緩緩緩”
而這院子里需要緩緩的,又何止是唐海寬一個人。
蔣建平、徐麗華和蔣冠杰,這會不止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與周圍所有人都顯得格格不入,甚至已經連氣都要喘不上來了。
他們是無法相信這件事的,但是又說不出質疑的話來。
畢竟這錄取通知書是白紙黑字并且蓋了章的。
徐麗華一直在強行保持著鎮定。
她這會勉強擠出聲音來,“牛主任,那咱家冠杰的錄取通知書”
徐麗華一說話,牛主任和其他看熱鬧的人自然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他們一家三口身上去了,蔣珊早就躲回屋里去了。
牛主任看向徐麗華,想起自己做的這沒腦子的事,臉上一陣尷尬。
她強掩尷尬笑著道“郵遞員就送了這一封,跟我們送到院子大門外他就走了。徐老師,真是不好意思,郵遞員把信給我的時候,我沒看,我直接就當成是你家冠杰的了。我尋思咱們這胡同里,不就你家冠杰考北大嗎,這誰能想到,初夏她也考北大啊。而且你說這丫頭,平時悶不吭聲的,誰能想到學習成績這么好。我今兒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悶聲干大事,人就等著高考這一鳴驚人呢。”
聽到這話,王翠英忽又接話道“就是悶聲才能干大事,那事還沒干,就嚷嚷的滿世界都知道的,往往就是干不成,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這話套到生活中,那事例還是很多的。
大家下意識都能想到一些,所以也都贊同地點頭。
可這話要是平時說也就算了,現在說就非常不合適,畢竟這話很像是在說蔣家。
于是牛主任忙又打圓場道“事成不成還是看能力,冠杰不是還報了清華和天津那個很有名的學校呢嘛他應該不是北大錄的,錄取通知書可能還在路上呢,還沒有到,徐老師您再等等。”
這也算是給蔣家一家三口臺階下了。
但徐麗華并不高興,黑著臉語氣不重道“牛主任,麻煩您以后做事情也仔細些,您說今天這事弄得
,生生把我們一家弄成笑話了。”
牛主任心里也覺得抱歉。
又賠笑臉說沒有的事,誰能拿冠杰當笑話看啊。等冠杰拿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一定買鞭過來放,我說話算話,大家都給我作證”
徐麗華懶得再說了,黑著臉直接轉身回了西屋。
蔣建平和蔣冠杰自然也沒再站著,維持著面子跟大家示意一下,也轉身回西屋去了。
院兒里其他人沒有走,有的把初夏團團圍住問這個問那個,有的去唐海寬那邊,搖著他的肩膀問他緩過來了沒有,還有的就是圍著吳雪梅,和王翠英李蘭一起夸得吳雪梅臉蛋通紅。
西屋里。
蔣冠杰坐在房間里的寫字桌邊黑著臉一聲不吭。
蔣建平和徐麗華在自己房間里坐著,也黑著臉默了好一會。
外面鬧嚷嚷的聲音聽得人心里非常煩躁。
實在沒能忍住,徐麗華出聲道“怎么可能啊如果她那通知書不是作假的,我嚴重懷疑她考試的時候是作弊的。”
蔣建平看她一眼,“沒有證據的事就別瞎說了。”
徐麗華還是沒辦法相信這個事,“那你說她是怎么考上北大的那可是北大我覺得她能考上師范學院,都是家里祖墳冒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