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寬和吳雪梅沒再繼續多說這個。
再往下說,也就是車轱轆話,以及無止盡的抱怨和氣憤了。
本來這事就在預料之中。
在這種年頭上,這種社會環境之下,他們率先出頭開私人飯館賺這么多錢,要是沒人眼紅沒人提資本主義,那反倒是不正常了。
人的思想轉變沒那么容易,改革更沒那么容易。
這會兒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了。
唐海寬和吳雪梅交換個眼神起身,笑著說“差不多也該到吃晚飯的時間了,走,夏夏,咱們進廚房弄好吃的去。”
看唐海寬和吳雪梅都想得開,初夏也就沒再繼續氣了。
正好之前幾個月飯館生意太爆,他們忙得也都挺累的了,這些日子就當閑下來休息休息了,也沒什么不好的。
初夏同樣拿出好心情來,和唐海寬吳雪梅一起進廚房里去。
天氣冷,他們準備來一頓熱乎乎的涮火鍋,于是唐海寬把家里的銅鍋拿出來,又打開爐子封口讓爐火燒旺起來,自己配作料炒底料。
初夏和吳雪梅則在旁邊準備要吃的涮菜。
肉么自然弄老北京人愛涮著吃的羊肉,其他再配點白菜、蘿卜、土豆、凍豆腐之類的,也就差不多了。
因為飯館這些日子生意都非常不好,沒什么人上門來吃飯,所以唐海寬和吳雪梅都沒去買菜,家里現有的菜沒多少。
反正有什么能涮的,都拿出來湊上一盤。
底料炒好放到銅鍋里加熱水,銅鍋端出去放到桌子上,再在銅鍋底下燒上炭,等湯底燒得翻滾起來,也就下菜涮著吃起來了。
吃上了熱乎乎的火鍋,心情也越發滾燙熱乎起來。
吃著開心的飯,自然也不說那不開心的事。
初夏跟唐海寬和吳雪梅講了講學校里有意思的事情。
飯館里亮著燈,火鍋的熱氣和香味,充溢滿整個小飯館。
因為沒有客人來吃飯,打烊自然就比之前提早了很多。
初夏和唐海寬吳雪梅吃完晚飯,收拾了廚房和外面的餐桌,也就關燈鎖門,回后面去了。
回去先洗漱一番,時間還早,不急著睡覺,初夏又去唐海寬和吳雪梅的房間里,和他們一起蓋著被子暖腳,多聊了一會天。
聊到有些困了,才回自己屋睡覺去。
明天沒有生意做,所以也不用再惦記著起來去買菜干活,睡覺也便放開睡了,一家三口直睡到了自然醒。
起來洗漱完,甭管有沒有客人,仍去前頭打開飯館的門營業。
早飯就在飯館的廚房里做,熱了饅頭燒了稀飯,再炒上一個小菜,就著咸菜疙瘩,吃得也是熱乎有滋味。
正吃著早飯的時候,飯館門上門簾振動。
初夏和唐海寬吳雪梅轉頭去看,只見是林霄函過來了。
林霄函現在跟他們相處起來更是不生分了
。
他進門第一句話也問今天怎么這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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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手里捧著裝著熱稀飯的白瓷碗,笑著說“都叫眼紅的人給嚇跑了,他們說我們家是資本主義復辟的急先鋒,是里通國外的大漢奸,這會都眼巴巴等著,看我們家這飯館什么時候關張呢。”
林霄函在初夏旁邊坐下來,“難怪剛才有人看我眼神怪怪的。”
初夏又喝一口熱騰騰的稀飯,“不用管他們,反正我們沒干什么見不得的人,也沒什么見不得的心思。”
唐海寬和吳雪梅也沒接這話往下說。
吳雪梅看著林霄函問“小林,你早飯吃了沒有”
林霄函忙道“哦,阿姨,我吃過了,這會已經不早了。”
吳雪梅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們今兒起來晚了。”
林霄函“前陣子那么累,剛好休息休息。”
林霄函本來是來幫忙的。
這會飯館里沒生意了,他也就不用跟著忙了。
因為唐家現在被扣上了搞資本主義和里通外國兩個大帽子,不僅沒人敢來飯館里吃飯,胡同里的人也都對他們敬而遠之了。
這放在那十年里,可是要被拉去游街當眾批判的。
沒有人瞧得起這種人,劃清界限都來不及,自然不會多做搭理。
于是初夏他們也就呆在飯館里沒有出去。
正好當放閑,四個人坐一起打打牌聊聊天嗑嗑瓜子。
然后打牌打得正投入的時候,飯館上的門簾忽又被人從外頭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