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名從前總覺得談寧那樣冷情冷性的人,肯定是趨于利益才會呆在鄴尋身邊。
但他現在不確定了,若非真心,她又怎么會在什么都得不到的情況下,說退就退。
想到這兒,盛亦名看向鄴尋的目光不由帶了幾分同情與可憐。
“怎么了”鄴尋看人半天沒有動靜,問。
“沒必要再給阿姨打了”
“什么意思”
鄴尋像對盛亦名接下來的話隱隱有所察覺,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攥緊,但還是強裝鎮定地目視前方。
盛亦名道“你和談寧的訂婚宴已經取消了。”
“刺啦”
輪胎緊急制動下與柏油路面刮擦的聲響刺耳。
跑車與前面的一輛私家小轎車相撞。
鄴尋身子因慣性往前沖了沖,五官落在陰影里,難辨此刻的情緒。
或許只是過了一秒,也可能更久,鄴尋的聲音幽冷傳來“誰跟你說我們婚宴取消的”
他微撩起眼,長睫下的那雙眼睛里,像藏著一只休憩在夜幕里的獵豹。
盛亦名看見了里面潛伏的危險,喉嚨竟一時發不出聲來。
不過那危險好像只是他的片刻短暫錯覺。
鄴尋目光掃過車載屏幕上的時間后,臉上就露出了點笑“現在才十點,我還沒遲到,阿寧該等我等著急了。”
“你”
盛亦名話音未落,鄴尋已飛快解開安全帶,下車與前車交涉,毫無聽他繼續往下說的興致。
盛亦名隔著擋風玻璃看站在外頭的鄴尋,心中只能用五味雜陳來形容。
五分鐘后,鄴尋坐回駕駛座,再次啟動車子朝酒店方向疾馳。
這次他的速度依然快,卻帶了幾分小心在里面,像擔心再出什么事故,耽誤了他去見談寧的時間。
然而今日江城的路格外擁堵,天空的烏云也壓得格外低,卻飄不下一粒雪。
等鄴尋趕到酒店大堂,四周一位賓客沒有,場地上的裝潢布置也已經被拆得差不多了,七零八落,只有幾名工作人員正將一捧捧花束往外搬。
“誰準你們亂碰東西的”
鄴尋疾走兩步,將工作人員手中的玫瑰盡數拂到地面。
大廳內原先布置的致辭臺上,只剩幾座空蕩蕩的花架子,幾只氣球溜線飛起,顯得碩大的場地格外凄清。
談寧不在,她不可能不等他。
鄴尋腦海中躥過數種可能,只是試探地想想,心臟就生疼得厲害,一想到談寧可能被人脅迫做了不愿的事,他心中怒氣就抑制不住地翻涌,踢翻身旁的幾把椅子。
盛亦名“你冷靜點,我們先問問具體什么情況。”
經理姍姍來遲,遠遠看見兩尊大佛就心覺不妙,他掛出職業微笑上前招待“鄴少,盛少,有什么我能幫助的嗎。”
鄴尋沉吸幾口氣,才讓自己的聲調聽起來正常“談小姐在哪”
“這”
經理回頭去看身后的幾名工作人員,大家的答案都是搖頭,表示不知。
鄴尋聲線瞬時冷了好幾個度“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之前敲下的策劃里,你們酒店專項接待人員和婚慶公司負責人應該在早上五點的時候,就接我的未婚妻到這里換禮服和化妝你們現在跟我說你們都沒見過她”
幾個工作人員直接被他厲聲嚇得低頭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