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縮到一半,便被攔住了去路。
那片詭異的陰影在大家的視線中,悄然無息地來到他身邊。
在極度的疼痛和恐懼之下,沈郝平身體微微顫抖。他強壓住恐慌想要逃離的情緒,顫抖著抬起頭。
然后他便看見了自己此生最恐怖的場景。
在他上方的墻壁上,匍匐著一只詭異可怖的怪物。
它用一種詭異的姿態倒吊在天花板上,碩大的黃色眼睛期待地注視著自己,尖利的爪子合握,扭曲的五官是毫不掩飾的興奮。
當它注意到沈郝平看見自己后,眼神明顯更激動了,嘴角不斷上揚,幾乎裂開到后腦勺。
怪物笑起來時,從天花板掉落粘膩的黑色液體,滴滴答答散發出陣陣濃烈的腥臭味,讓人想要反胃。
沈郝平愣愣地注視著這一切,即使他知道惡念的存在,即使自己親生女兒經常經歷靈異事件,他也時常誤入但這也是他此生中見過的最可怖的怪物。
怪物的口水不斷從空中流下,腥臭的粘稠液體淋了一身,但沈郝平卻不敢去擦拭。
直到微微的刺疼感傳來,他才發現自己的半邊臉幾乎被腐蝕一大半。
他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臉頰,然后摸到了一節骨頭。
“啊、啊啊啊”遲鈍的驚恐尖叫,沈郝平直到此時才注意到,怪物的口水含有強
烈的腐蝕和麻痹性。
大腦幾乎失去理智,殘留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沈郝平愣愣觸碰臉頰上被腐蝕的血肉,注視著面前的龐大怪物。他終于驚醒,顫抖著掏出手機,試圖撥打玄學會和特異事件管理處李隊長等人的電話。
“報警、報警,有惡念”他顫抖著說。
然而無論他怎么痛哭,用盡一切手段,卻都無法撥通電話。
在沈郝平幾乎絕望時,一道聲音響起“不用,他們自己會來。”
直到此時,沈郝平終于注意到面前的月銀。
他不敢置信“你怎么還在”剛才惡念出現時,所有人都嚇得落荒而逃,就連他的妻子白秀蓮也在短暫的猶豫后逃走。
但是月銀為什么還在屋里她難道不怕嗎
沈郝平被怪物有毒口水腐蝕的遲鈍大腦轉動,終于察覺到詭異的不對勁之處。
惡念出現后,月銀似乎沒有逃跑的動作,從頭至尾都站在他面前。
大家都跑了,可月銀卻絲毫未動。更詭異的是,他頭頂那只丑陋的怪物也不去攻擊她。
沈郝平咽了口口水,他似乎發現了什么。
月銀緩緩走至他面前,朝他笑了一下“打不出去電話對嗎”
沈郝平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顫抖著說“是、是你”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是能力者你不是普通人”
沈郝平和玄學會向來有聯系,自然也知道能力者和惡念的事。看見月銀坦然的態度以及面前的強大惡念,他即使再傻,也意識到問題所在。
他眼珠一轉,急忙說道“月、月銀,你別怪我,在我眼中你從來都跟我的親生女兒一樣”
“你不能傷害我,我養了你你六歲來到沈家,我送你去最好的學校,對你們母女不差”
沈郝平急急忙忙說話,內容無非是賣慘可憐,威脅利誘,試圖讓月銀不要傷害他。
月銀津津有味地看著沈郝平,心想還挺有意思。
嘴上說著把原身當孩子,實際卻又處處強調月銀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日復一日,在家人和傭人面前將自己和沈寶珠以及沈寶珠區分開。
啊,這就是險惡的大人嗎。
月銀眨了眨眼,說道“真是令人惡心啊。”
沈郝平楞了一瞬,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但強烈的求生欲促使他繼續說下去,仍未放棄地喋喋不休“這些年我知道你有不滿,你爸爸的遺產也都在,一分都不少地在”
“你不是要錢嗎我都給你,沈家的錢也給你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可以寫遺囑,現在就寫”
眼看頭頂的惡念伸出爪子,他幾乎是破音喊道,額頭的汗大顆大顆流下。
月銀隨口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