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宿流嘴角溫柔滿意的笑迅速落下,眼神陰森冷然,藏在袖中指尖微微發顫,險些握不住那把貫穿異教徒身體的刀。
他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販賣機,恨不得沖上去,一刀又一刀地砍死這個竊奪者。
是他動手殺了異教徒;是他在晚餐中灑下魚人的血肉;是他陪伴在大人身邊,完成對方的所有吩咐
而那個該死的可笑販賣機做了什么嗎
就好像是心口被插進一把刀,順著他的肌膚切割,將他溫柔優雅貴公子皮囊撕開,露出內里瘋狂的真實面孔。
但他不能發狂,至少此刻不能。
無數前車之鑒告訴他,那位偉大的大人性格古怪隨性,她從不會為狂信徒的瘋狂停留,只會在短暫的驚訝后流露出無趣的神情,然后永遠地離開。
江宿流心中一陣扭曲,胃中酸水上涌,眼眶泛紅,嫉妒地想要殺人,。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那些深海中的怪物在看見月銀對他說話時,為什么發瘋地在他腦海中哭叫大鬧。
因為此刻他也一樣,嫉妒地發狂。
當過神明最寵愛的信徒之后,便無法再忍受被忽視的時光,難以接受后來者比自己更受寵。
江宿流停下腳步,泛紅的眼眶滑過晶瑩。他緩緩轉身,恨意的眸光直直掃向身后。
第二天早上起來,大家發現安德烈失蹤了,街道對面的自動販賣機也不在了。
“可能是被哪個缺德的偷回家了”大家吃著面前的綠色湯糊,憤憤抱怨道。
本地的菜都那么難吃,如果可以選,他們也想吃販賣機的零食。
大家討論時,江宿流體貼地給面包涂上花生醬,然后遞給月銀。
月銀接過面包咬了口,也加入調查小隊的討論“肯定是個非常缺德的人干的”
可惡,她也想把販賣機搞到自己房間里,沒想到被其他人先下手為強了
早知道她昨天就把販賣機偷回房間,這樣她就能偷偷吃零食了
月銀捶桌,生氣道“什么人才會想到把販
賣機偷走啊,真是太沒素質了”
真過分啊,這么一個不大的小鎮,居然有比自己還缺德的人
月銀后悔不已,認真回想究竟是誰會比自己更缺德,一邊憤憤往自己嘴里塞湯糊。
埃達驚訝地看向月銀,好奇道“月銀,你吃得那么美味你不覺得很難吃嗎”
這個問題他們昨天就想問了,昨天大家都覺得這個湯糊很難吃,唯獨月銀和安德烈吃得津津有味。
月銀奇怪地看向大家,說“沒有啊,很好吃。魚肉很鮮啊。”
她說得信誓旦旦,眼神無辜清澈,大家都有些懷疑自己了,埃達嘗試著舉起勺子嘗了口湯糊,這一口差點沒讓她干嘔過去。
太難吃了。
分不清原材料的綠色湯糊里,散發出濃郁的魚糜,魚糜似乎是放置太久,隱隱散發出一股腐爛的糜爛味。粘稠的湯糊送進嘴中。最先涌上的是置放久了的酒精發酵味。
要不是市長一家人也在吃同樣的食物,調查小隊都要懷疑他們是把壞了的剩菜給他們吃了
“太難吃了。”周子成皺眉,埃達等人點頭。她看向身旁的羅安娜,問道“你認為呢”
“啊什么”羅安娜性格活潑,平時討論最積極。今天發生那么多事,她卻都是神情恍惚,智商不在線的狀態。
埃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我們在議論蘇里納海島的特色美食。”
羅安娜迅速說道“啊噢,噢我也很喜歡。”她誤以為同伴在催促自己用餐,下意識往嘴里塞了幾口湯糊,然后被惡心得一陣皺眉。
其他調查小隊成員看見這一幕,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埃達忍不住道“羅安娜你究竟怎么回事,今天完全不在狀態、是昨晚沒睡好嗎”羅安娜低著頭,小聲應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