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看著她走進去,想了想,去了木椅那坐下。
稍微等了一會兒,邊麗芳出來了,她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黃殼本子,還有一個鼓囊囊的加大號信封。
“嬌嬌,你真想好了,不回海市了”
邊麗芳拉了把獨凳在陸嬌對面坐下,抿一下嘴看向陸嬌問道。
“那你這么小,能做什么呢”
“現在雖然不像我們那會兒了,但工作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而且就算能給你安排上,進廠子也很辛苦的。”
邊麗芳還是想勸陸嬌回去讀書,她不希望陸嬌因為父母的事被耽擱了,一年半載也不行。
陸嬌手微微收緊,她不是真正才十七八的小姑娘,她過來找顧遇,并不是盲目沖動毫無打算,她對自己未來的學業以及事業都有做詳細的計劃和安排,只是那些她現在還不能告訴給大姨知道。
“大姨,我想好了,我不回去了。”好一會兒,陸嬌抬頭,堅定道。
“我沒打算進廠子里上班,我學了很多年播音和畫畫,還會變聲,我可以去試試這邊的電臺或者文化宮那邊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的工作。”
“實在找不到工作,余暨這邊有電大,我去學個會計,也是可以的”
陸嬌七歲回海市讀書,那會兒她已經慢慢懂事,長得乖嘴也很甜,陸奶奶雖然對她是個女兒還有些膈應,但她就陸嬌一個孫女,也傾心培養了。
她在海市廣播電臺當副臺長,認識不少人,還有朋友是海大教授,她發現陸嬌在畫畫和播音上有天賦,親自出面請了人教陸嬌畫畫和播音。
后來她去世了,陸正海不缺錢的關系,陸嬌的課也沒停下,一直到陸嬌參加高考前都還在學。
那些老師都是海市相對有名的人物,對陸嬌也算盡心。
這會兒陸嬌在畫壇雖然還沒太大名氣,但想進余暨這邊地方電臺或者去文化宮當個畫畫老師,還是很容易。
上輩子邊麗蘭二婚丈夫騙光了她全部財產,還讓她背了一堆爛債,母女兩狼狽逃到余暨。
陸嬌就靠著自己當初學到的東西分別在文化宮和電臺上班,一邊還債養家,再一邊讀電大學習。
如果不是邊麗蘭接受不了失敗被騙,被人哄了沉迷賭博,欠下的賭債越來越多,人越來越瘋。
她心里交瘁,慢慢連畫都畫不出來,她也不至于各種兼職累到病倒,還落到被高利貸逼得逃回海市求陸正海的絕境。
“大姨,你就讓我試試吧,我沒有沖動,我只是確實不想回海市。”
不想再惹邊麗芳傷心,陸嬌沒再提陸正海那邊。
只是她不提,邊麗芳也能想到了,看陸嬌堅持,加上她也確實不放心陸嬌這個狀態一個人回海市。她終是松口道
“你都想好了,那就留下來。”
“你想進電臺,我問問你姨爹那邊,看能不能找關系給你引薦,如果不行,到時候再想別的法子。”
“讀電大也行,我聽說現在電大也發證的,單位都認,具體的不清楚,我讓你姨爹去打聽打聽。”
老一輩人眼里,孩子要工作了,差不多就可以談對象了。
確定好陸嬌對未來的安排,邊麗芳對陸嬌要找對象的事,突然也能接受了。
她甚至還希望能趕緊給孩子找一個,讓她盡快忘了陸正海兩口子離婚的那樁糟心事,回歸自己正常的生活。
于是,她又和陸嬌說道
“你想找對象,大姨不攔著,但是咱們得說好了,不能著急,咱們慢慢挑,挑個好的,知道沒有”
“你大姨我十幾年前就開始給人做媒,要你找得不好,可是砸了我的招牌了。”
“嗯,我知道。”
陸嬌聞言,心頭又酸又喜,她連忙點頭應道。
“我都聽大姨的,慢慢相,慢慢找,不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