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被同專業的易慎橫刀奪冠,讓他們兄妹的盼望落空,恰逢沈爰高三壓力緊張的階段,情緒起伏過大,身體承受不住發了高燒。
二哥說當時她燒得迷迷糊糊都還在叫媽媽,聽得他心都碎了,即便如此,媽媽都毫不心軟只字不提回國。
這次的比賽他這么想贏,除了想碾壓易慎,也是為了爭這口氣,彌補遺憾。
“看來你對他很有信心。”沈逾的嗓音讓她回神。
沈爰莫名想起易慎,突然有些復雜,“嗯二哥會贏的。”
沈爰到的時候已經來晚了,第一階段剛結束,各個小組隨順序上臺介紹自己的東西,然后進入測試階段。
她沒有去看臺坐,而是就站在入口處陰影下悄悄看著。
先是看見了二哥的小組,她看見張家銘掛著牌子安穩坐在其中時,眼神觸電般忽閃,下一秒去找易慎。
易慎就坐在離他們不遠處,面色云淡風輕,好像完全不意外張家銘會出現在對面,甚至還沒另外兩個伙伴臉上憤懣的表情真實。
他淡定得過分了。
每個組別的構成人員都很豐富,只有他們三兩人,像孤狼,在紛擾中格外突出。
比賽的人都十分投入,看臺上來的觀眾也不少,沈爰站累了就悄悄上去摸了個邊坐。
如她所料,二哥的項目準備完善,各個指標上看都是一騎絕塵的成績。
反觀易慎那邊。
陳述環節都還獲得一致好評,但是到了成品測驗階段,就出了問題。
這還是前方的工作人員回到看臺和同伴交流時,沈爰聽到的。
簡單來說,就是易慎組的東西明顯是半成品,完整度簡直沒眼看,可是即便是個剛剛成型的東西,它每一處細節的精致程度都已經超過了這次比賽想象的上限。
三個人能做出這樣的東西已經是奇跡了。
他們組無法獲獎是真,但是東西就這么埋沒可惜也不假。
聽到這樣的話,沈爰的心里更是酸澀。
她望著遠處站著,面對評委各種質疑和批評卻依舊不卑不亢的男人,就像被塑料袋罩住頭,呼吸一寸寸變得艱難。
有些東西,本該是他的。
她陰差陽錯,間接地成了造成遺憾的罪魁禍首。
評委組宣告沈綽組獲得本次比賽的冠軍頭獎,沈爰抿著嘴唇跟著鼓掌。
易慎坐在臺下懶散支頤,盯著那一群人站在臺上捧花領獎,忽然笑了。
沈綽領完獎帶著組員下來,路過易慎的時候停下,頗有深意地來了句“做不了可以棄權,拿一個半成品上來糊弄事丟不丟人”
“不丟人。”易慎玩著手里的東西,“沒你玩兒臟的丟人。”
沈綽并不知道張家銘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哼笑挑釁“易慎,又不是第一次輸我了,承認技不如人有那么難么”
“不至于少個人,連東西都做不完吧早知道多找幾個人啊,摳門摳到最后一毛錢沒落到。”
火藥味無聲蔓延,周圍都不約而同地壓下聲音。
氛圍陡然緊張。
沈爰察覺不對,嗖地站起身來。
易慎行事太傲,像團野火路過之處寸草不生,攬收所有名利。
上次的比賽,沈綽本想不計前嫌,跟他合作牢牢把頭獎拿到手,讓妹妹成功見到母親,結果這人喜歡劍走偏鋒,最后僅憑一人就奪走金獎,大獲風光。
沈綽到現在還記得妹妹高燒時顫抖著叫媽的畫面,叫他怎么看得慣面前這個狗
“之前怎么說的來著。”他雙手抄兜,嘚瑟起來“以后見著你綽哥低著頭走道,別老覺得自己是什么角色。”
易慎折紙的動作停下,緊繃的腮頰松弛下去,“沈綽,別太過了,我勸你。”
他緩緩抬頭,即使坐著也依舊有壓迫的氣場,易慎忽然偏移視線,往沈爰的位置看了一眼。
短暫一眼。
易慎瞇起眸子,語氣拖出幾分痞勁兒,對著沈綽一字一句道“我聽說你有個妹妹,叫沈爰。”
他一笑瘆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