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韞銳眼如獅,安檢員立馬舉起雙手。
排在后面的人開始催促,齊暄妍肩頭一空,楚韞放下手臂,輕柔的鼻息掠過她的發頂“沒事了,走吧。”
娛樂大廳人頭攢動,電子樂蹦蹦噠噠的鉆進耳中。
齊暄妍緊緊跟隨楚韞身側,游戲機發出五顏六色的光流過她們身上。
跳舞機和摩托機挨在一起,兩邊玩耍的青年發生口角,一句不對付就操起棍棒打了起來。
打斗聲和吼叫聲不過是給嘈雜的娛樂廳多添了一點噪音,玩家們最多叼著煙看眼熱鬧,又各自玩自己的。爭斗在這里如同抽煙喝水般平常。
一個黃毛男孩倒在齊暄妍腳邊,咳出血漬,齊暄妍退到楚韞身后。
服務員連忙跑過來“對不起貴賓,臟了您的眼,我們馬上打掃干凈。”
黃毛很快被拖走,血點拖了一路,齊暄妍抬手捂住口鼻,黑紗手套透出雪白的皮膚。
楚韞低頭問她“以前玩過娛樂廳嗎”
齊暄妍舌下滲出銹味,皺眉搖頭。普通的娛樂廳玩過,這種全是土匪流氓的沒玩過。
“人生有無數第一次,我們會體驗很多。”楚韞按下換幣機的按鈕,游戲幣閃著金光劈里啪啦的掉進小框。
齊暄妍接住她遞來的幣框,和她走到掛滿毛絨玩具的樂園。
楚韞用拇指彈起一枚游戲幣,劃出圓弧在半空轉圈“喜歡哪個”
齊暄妍對玩偶沒什么興趣,望了一圈娃娃機,隨便指了個圓嘟嘟的毛絨白鯨。
投幣進孔,娃娃機響起美人魚前奏,楚韞操作手柄,夾子搖搖晃晃的落下。抓起娃娃,晃動,掉落。再投幣,再抓。
齊暄妍看著抓夾默不作聲,漸漸的她的心情被抓夾帶著走,在抓起娃娃時驚喜出聲,在娃娃掉落時輕輕嘆氣。
抓了幾次,楚韞凝視抓夾,忽然放開手柄“齊秘書,把手放上來。”
齊暄妍疑惑,按照她說的握住手柄。
抓夾慢慢移動,懸到玩偶上方,齊暄妍手背一暖,楚韞握住她的手壓下手柄,旋即松開。
背后的溫暖貼近,然后分離。齊暄妍又聞到那種沉穩的琥珀香。
她揚臉,目光攀上對方流暢的下頜線,娃娃機響起獎勵音樂,嘭啷,可愛的白鯨玩偶掉進拾取框。
齊暄妍笑著取出毛絨白鯨“你怎么知道這次能抓中”
楚韞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
齊暄妍質疑地看向她,白色面具掩住她的鼻梁和兩頰,楚韞翕動紅唇“所以是你抓到的哦。”
齊暄妍噤聲,娃娃機嘀嘀嘟嘟唱著可愛的歌。
楚韞轉向樂園出口“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齊暄妍抱住玩偶“什么要開始了”
走廊里光線變暗,隱沒楚韞嘴角的笑意“這座娛樂城真正的游戲。”
燭光點亮昏暗的空間。
電梯門前拉著禮賓柱,檢查卡券,再次安檢才能進入。
禮賓員詢問楚韞要前往的樓層數,刷卡摁按鈕。電梯不斷上升,齊暄妍看著紅色的數字跳動。
數秒后廂門滑開,密集的搖骰聲撲進來,齊暄妍看出去,垂花門正中掛著牌匾鹿臺。
裊裊的煙霧飄來,曼妙的旗袍女子搖曳生姿“貴賓兩位,想玩什么呢”
楚韞豎起兩指,只差一張紙牌“花切。”
旗袍女掩唇莞爾“趕巧今兒個花切比賽,一開頭的彩頭,貴賓開號嗎”
楚韞“我是你莊家的老顧客,問我你該扣工資。”
“哎呀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貴賓這邊請。不過比賽都得按規矩,步步高升。”
“這是自然。”
旗袍女擺動纖腰如柳枝,揚手吆喝“花切局加號兩位”
齊暄妍抱緊玩偶,像錯入密林的小鹿“兩位”
楚韞笑著糾正“一位。”
旗袍女連忙道歉,隨即沉下眼,意味深長地對楚韞說“那您可要好好發揮,輸光只能扣女伴咯。”
齊暄妍望向電梯,幾個黑衣大漢守得嚴嚴實實,周遭牌桌相連,骰聲起伏,刀疤花臂隨處可見。
齊暄妍心率驟升,壓低聲音“楚韞你帶我來這干什么”
“終于肯叫我名字了”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