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從工地高空墜落,擦過楚韞的后背,砰的砸在地面。
楚韞護著齊暄妍閃躲到路邊,躬身撐住行道樹。
齊暄妍攙扶她“楚韞你怎么樣”
楚韞呼吸粗重的打在齊暄妍面頰“我沒事,別擔心。”
齊暄妍手掌觸到溫熱的潮濕,借著遠處的燈光,她看到掌心染上一片腥紅。
血齊暄妍慌忙用手機撥120,屏幕印上紅指印,楚韞阻止她“別打,我真沒事。”
齊暄妍滿眼憂慮,眼底噙著水光“可你”
“楚董”路口趕來一男一女,齊暄妍在榴園見過,是楚韞的私人保鏢。
黑鷹查看楚韞的傷勢,叫旁邊的女人“紅雀,你協助齊秘書,我把車開過來。”
楚韞問黑鷹“工地有人做手腳”
“屬下失職,蒼鸮帶人去追了。先前抓到個尾隨的不肯松口,但是我們從他的si卡刪除記錄里復原出sk聯系人。”
黑色埃爾法駛來,齊暄妍扶楚韞坐進后座,紅雀從副駕駛遞給她應急藥箱。
客艙隔斷緩緩落下,封閉空間亮起微小燈光,冷空氣里混著一絲腥甜。
楚韞脫下大衣,一顆顆解開襯衫紐扣,黑色肩帶滑落雪白的上臂。
她背著身,伸手過來開藥箱,動作嫻熟地給后背清創。
齊暄妍拿出雙氧水和紗布“我來吧。”
楚韞往上提了提掛在腰間的襯衫“對不起,害你遇到危險。”
“是我該說謝謝。”如果不是楚韞及時保護她,高空墜石就砸在她身上了。
齊暄妍目光掠過楚韞的后背,纏紗布的手頓了頓,剛才楚韞提襯衫的地方,后腰深處露出半條陳舊的疤痕。
此前從未如此接近,現下仔細看,才發現楚韞的肩背有些許細小的白痕,都是傷口愈合的證明。
包扎好的紗布又洇出血跡,齊暄妍補厚一層“還沒止血,真不去醫院”
楚韞笑容溫和“一點小擦傷,過幾天就好了。”
她的嗓音很從容,面對突發危險的應變,處理傷口的熟練,還有那些歲月累積的疤,對這個女人而言都顯得習以為常。
財權伴生危險,如同伊甸園的果樹盤踞毒蛇。直到這一刻,齊暄妍想起外界關于楚家黑白通吃的傳聞,才意識到軒轅董事長這個王座背后暗藏多少腥風血雨。
“包里有干凈衣服,拿給我好嗎”
楚韞的聲音喚回齊暄妍飄忽的思緒。
齊暄妍展開新襯衫,動作輕柔地披在她肩膀“沒有消炎藥和止痛藥,我叫紅雀買一點。”
楚韞問她“擔心我會痛”
齊暄妍指尖在升降隔斷的按鈕上點了點“擔心我沒能服侍好董事長,失職。”
她還挺希望自己能出現在集團年度勞模名單上的。
睡前匯報工作,齊暄妍在給楚甫閣的消息里寫上純然農場初步談妥。晚上遇到意外,董事長后背受了點擦傷,已經治療妥當。
sk是軒轅集團最大的競爭對手,近些年略顯頹勢,正在掙扎。如果高空墜石真是sk安排的,齊暄妍覺得自己還是裝作不了解為好,以免卷入兩大勢力的灰色斗爭。
過了會楚甫閣回復小齊你辛苦了,照顧好楚韞。
另一邊是邵婉婉的消息,關心齊暄妍出差工作得怎么樣,幾號能放假。
齊暄妍猶豫許久,沒有告訴她墜石的事。婉婉她如果知道楚韞受傷,一定會擔心。
齊暄妍回復邵婉婉董事長沒說什么時候放假,明天我問問。
邵婉婉阿楚貪玩,最近集團事情很多,幾位老董事都告到楚爺爺跟前了,暄暄你盯緊她,必要的時候多勸勸。
齊暄妍把手指貼在屏幕上,久久沒有打字。第一次,她不知道怎樣回復婉婉。
楚韞是愛玩,但和邵婉婉說的貪玩不一樣,楚韞和所有人告訴齊暄妍的紈绔跋扈都不一樣。
但要問齊暄妍,楚韞是什么樣的人她看不透。
在榴園的第一個夜晚,楚韞拉開溫泉畔的餐椅時;在娛樂城外,楚韞躺在陽光里叮囑她買早飯時;當墜石逼近,楚韞用身體保護她時,齊暄妍感到濃烈的矛盾,仿佛這個人也和她一樣裹著層層軀殼,演繹不屬于自我的荒誕話劇。
邵婉婉早點休息哦暄暄,等你回家,晚安心
齊暄妍低頭,把額頭貼在那顆粉色的心,然后回晚安。
還好她有婉婉。不管生活有多少風雨,婉婉都像港灣里引航的燈,溫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