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隔斷鑲著通透的玉磚,臥室的光曲折的滲漏進來。
齊暄妍后背朝門,身前是漢白玉砌的蓮形浴池,空氣里還飄浮著淡淡的水氣,暗示它的主人剛才使用過它。
齊暄妍把手貼在胸前,捏緊領扣,眼睛又澀又痛,胃里苦液翻涌,一想到楚韞輕佻的眼神和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就渾身僵冷,等待的每分每秒都像死神的審判。
玉磚上映出來來回回的人影,楚韞在臥室里走動。
昏暗的房間里很安靜,齊暄妍聽見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音,然后門被輕輕推動,楚韞走進浴室,把門反鎖。
“脫衣服。”
齊暄妍抱著肩膀微顫,側臉看向身后,楚韞換了身絲綢長裙,遞過來一件寬松的白襯衫。
齊暄妍接過襯衫,長款,肩寬是楚韞的尺寸。
楚韞走到隔斷后面,說“換上。”
玉磚雖然通透,但隔在外面只能看見模糊的影子。
齊暄妍深呼吸,緊張地注意一墻之隔的楚韞,快速換下衣裙,穿上楚韞的白襯衫。楚韞比齊暄妍個子高、骨架大,她的長襯衫穿在齊暄妍身上垂得很低,像件膝上襯衫裙。
她不知道楚韞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穿這件襯衫比那件透視裙和一柜子的情趣內衣好太多。
“好了嗎”
“嗯嗯”
楚韞從隔斷后面走過來,單手散開胸前的盤扣,落下半片衣領,細長的鎖骨線盛著一汪暖光。
她越過齊暄妍,伸出胳膊從壁龕里拿出一枚小包裝,把它握在手里。
齊暄妍不安地閃爍睫毛,那是什么楚韞要做什么
“來,伸手。”
楚韞在她手里放下東西,齊暄妍仔細一看,詫異發膜
楚韞撩起裙角往貴妃榻上一躺,眸色慵懶“既然你要求我,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這是你推薦給我的,我用得不太順手,剛才洗過頭發還沒用,現在你幫我涂。”
“好。”齊暄妍稍微松了口氣,看了看四周的物件,準備木盆和骨梳。
楚韞枕著玉枕躺在榻上,后腦懸空,齊暄妍在瓷臺上放下木盆,動作輕柔地把她的長發浸入溫水,待發絲濕潤以后,用骨梳沾滿發膜輕輕梳理。
齊暄妍保持沉默,她既想趕快結束,又擔心涂完發膜后楚韞會叫她做別的事,矛盾的心理使她頻頻蹙眉。
楚韞也沒有說話,只是閉目養神。
涂好發膜后,靜置一會,齊暄妍打開清水沖洗。
熱氣散開,水汽氤氳,楚韞合著眼聆聽淅瀝的水聲,恍若又置身于流動的海水中。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關于一個女孩。
十四歲那年,游艇遇襲,楚韞從船邊墜入海流。
她的手腳冰冷得無法動彈,只能看著光從水面一點點隱沒,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