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昨天自己跟老管家提過已經被收回溫斯特這個姓氏的事情,老管家沒再稱呼他為溫斯特老爺,但顯然想讓他換一個老爺的稱呼有點困難,在這一點上老管家有著別樣的固執。
“早安,威廉管家。”溫柳輕咳一聲,和老管家打招呼。
“你的早餐已經做好了,馬上就為你端上來。”老管家把燈臺擺在宴會廳唯一的長桌上,然后拉開主位前的椅子,示意溫柳坐下稍等。
被這樣上了年紀的老人伺候讓溫柳稍微有點不太習慣,不過他也沒有拒絕,從善如流地在主位上坐下。
老管家對溫柳微微鞠躬,然后轉身退下了。
沒過多久,對方便端著一個盛滿食物的大托盤折返回來。
早餐看起來還算豐盛,有散發著麥香味的面包,聞起來應該是剛剛烤好新鮮出爐的樣子,有一碗蔬菜濃湯,幾片煎得焦黑的不知道什么動物的肉,一小碟泛紅的不知道什么品種的加鹽灼烤過的漿果,還有一杯滿滿的葡萄酒。
這可比他路上吃的能噎死人的干糧好太多了,至少這些食物都冒著熱氣。溫柳感動地想道。
溫柳沒有動那杯葡萄酒,他知道這里的人都以酒待水,滿足每天的攝入量,不過他對這個東西實在是有陰影。溫柳還記得當初經過一個小城鎮,他們雖然沒有停下來休息,但總要在城鎮里補充物資的,那一次他們買酒的地方旁邊正好就是一個小型的葡萄酒制造坊。
那時候溫柳被馬車顛得暈暈乎乎,不過也勉強有點適應過來了,不至于整天都昏睡過去。他掀開車簾想要透透氣,還沒等他聞到空氣中葡萄發酵的味道,入目就是一個穿著亞麻布的干瘦男人站在一個大木桶里,正在用腳踩碎里面的葡萄果。
只怪溫柳的眼神太好,能夠看到男人身上沒清洗干凈的泥巴,以及對方額頭上的汗水滴落木桶時的情景。從此之后他就再也不喝那些騎士遞給他的葡萄酒了,寧愿在晚上休息的時候撐著疲憊的身體自己把找到的水源簡單用木炭過濾后燒開了喝。
溫柳把手邊的葡萄酒推遠,拿起勺子先嘗了嘗那碗蔬菜湯。
這蔬菜湯是用卷心菜做的,大概是煮得太久了,里面的菜葉子都快被煮融掉了,湯里似乎還加了奶酪,能聞到一股奶香味,表面還飄蕩著一些磨碎的香料。
溫柳嘗了一口,隨即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奶酪放得太久過期了,一股連香料都遮掩不住的發酸味道。
不等溫柳把口里的蔬菜湯吐出來,旁邊又發出一陣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溫柳側頭看去,正好看到老管家把一枚圓溜溜的龍蛋安置在椅子上,還貼心地在椅子上擺了一個軟墊。
溫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