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數萬里之外,修真界前十大宗的天衍宗迎客正殿內,天衍宗宗主正滿頭大汗地提出自己的條件。
“此番是我管束不嚴,讓這瞎了眼的弟子冒犯了皇朝中人,還請皇尊見諒。除了東南方的雪玉礦脈,我宗愿再加千條極品靈脈,為彌補皇朝損失。”
主位上的人玄袍金靴,單手漫不經心托著下頜,態度散漫悠閑,根本看不出是否滿意。
天衍宗宗主急得忙忙擦汗。
突得,謝云璟俊眉一動,好心情地揚起唇角。
浮在丹海上那滴艷麗的心頭血察覺到主人的痛苦,滾燙異常,掙扎著想要逃脫,強大的靈氣幾度燒裂丹海。但謝云璟全然不在意,甚至頗為享受。
為什么總是不乖
為什么總是想逃
如果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海底,不隨意動用靈氣,不試圖想要逃出去,就不會觸動被他加強了幾倍封印的鎖靈鏈。
國師不肯施舍余情給他,他同樣沒必要留余地。
除了勉強吊著一條命,半點靈氣不留,恐怕如今的國師連法袍都沒法幻化出來了吧。
謝云璟情動地摩挲著指腹,他記得國師說過,他乃天生靈物,神獸受天道喜愛生來便被賦予人形。
白虎原形雖強但耗費靈氣甚大,他也親眼見過,因靈氣耗盡的國師只能勉強以人形支撐。
想到那樣光風霽月、遺世獨立的神明,衣不蔽體地倒在冷硬的巖石上,身后逶迤著鎖妖鏈,謝云璟喉結輕滾,恨不得立馬回到絕靈海。
哎,想來現今的國師一定很痛苦吧。
可惜,他雜事纏身,只怕一時半會兒抽不出前去,陪不了國師。
“皇尊”天衍宗宗主小心翼翼喊道。
謝云璟心情頗好地擺手“既然宗主這般心誠,本尊自然不便拂了宗主心意。先前一事就此作罷,不過宗主可得好生管教管教門下弟子,本尊素來看重天衍宗,愿與天衍宗交好。若旁人犯到我朝頭上,就不是斷臂這么簡單了。”
“多謝皇尊手下留情我那劣徒不堪大用,等他回來我必要關他在極寒的無極峰,讓他好好清醒清醒腦子”
謝云璟笑道“宗主是識大義之人,貴徒在我朝休養了些時日,改日本尊必會遣人好生地送他歸宗。”
此話一出,天衍宗宗主終于放下心里的重石,狠狠松了口氣。
玄金鎖鏈映襯著帶粉的指節,如雪中桃瓣清冷誘人。
“唔”
一聲藏不住的悶哼響起,長頸難以抑制地輕舒。雪白及踝長發垂下,毛發化成的白袍因靈氣不足像披了件薄薄雪紗,半籠著這副纖長勻停的身軀。
似朦朧月色下匆匆一瞥就躍入海中的鮫人,再想尋找卻無跡可尋。
小黑鼠被這聲蠱得尾巴情難自禁地晃動,透過氤氳靈氣,它看見以往盛氣凌人的金眸浮上一層朦朦水霧。
它想再往下探尋卻因時強時弱的靈氣遮掩,視線總模模糊糊,好似身處在夢境總看不真切。它下意識上前兩步,欲撥開重重薄霧看個清楚。
金眸的殘存余光捕捉到欲靠近的小黑鼠。
滾滾遠點
奈何痛到已經吐不出半個字,貝齒緊咬住丹唇,抓住玄金鎖鏈的指尖因過于用力泛起了白。
不行
不能在別人面前變回那樣弱小的原樣哪怕就維持現在的人形也好。
艱難提息運氣,試圖從外吸取毫末靈氣支撐人形,可方一動,鎖鏈如巨龍搗穴,再次數倍地折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