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掉帽子,取下口罩,直視面前的長槍短炮,溫聲答
“我的評價是。”
語氣輕柔,內容卻格外拉仇恨。
“管好自己的事最重要,比如想想中飯該吃什么”
“餓肚子很久了吧。畢竟,像盡職盡責的人類伙伴那樣始終在機場蹲守,你們也很辛苦。”
話外之音明顯。
記者們沒想到冉尋竟然性格與外貌不符,紛紛瞪著眼,啞口無言。
冉尋微笑著隨手從包里取出護照,對準攝像頭焦距,晃了一下,很快收回。
證件上的國籍信息清晰可聞,人像端秀昳麗,和本人別無二致。
就像在回答剛才記者們的提問。
記者想再追過去,冉尋已經走出很遠了。
身邊還多了個人。
那女人個子足有一米七八上下,穿著黑皮衣,身材像是常泡健身館,回頭時眼神更冷。
記者們打怵,不太敢繼續再上去糾纏。
“瓊姐,謝謝你來接。”上了沈瓊的車,冉尋嘆氣,“不然我就麻煩了。”
“連聲招呼都不打。”沈瓊將車開出了機場范圍,淡淡瞥了她一眼。
她從煙盒里叼了根煙,摸打火機的時候,想起冉尋聞不了煙味。
于是只開口“歡迎回來。”
“嗯,回來了。”冉尋把弄亂的發絲用手梳回耳后。
前車鏡里映出一張白皙面頰,淺色瞳孔十分具有記憶點,襯著柔軟的半身長深棕卷發,含蓄又外放。
沈瓊看得動作微微一頓,但很快就挪開目光。
她問“這幾年過得怎么樣”
“挺好的。”冉尋看窗外風景,話音沒什么波瀾,始終帶著笑,“就是一直彈,我喜歡嘛,也不覺得累。”
沈瓊抿了一下軟煙頭,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沒能開口。
“瓊姐,你們呢”冉尋沒發覺。
“我看朋友圈,菡菡都研究生入學了我走的時候她還是個高中小朋友呢。”
“還行。”沈瓊聽見蔣菡菡,語氣柔和不少,“她聰明,進了嘉大,生命科學專業。研一就做了導師助教。”
冉尋交疊在腿上的雙手蜷縮,動作太細微,以至于不露端倪。
“是嗎真不錯。”習慣性地揚唇。
沒人知道,她心中忽然抽跳一下。
經年未曾定時翻轉的沙漏驟然傾倒,心口流淌出沙沙聲音。
至于究竟哪個詞觸動了沙漏開關,冉尋根本難以確定。
只覺莫名其妙。
車里有點悶,沈瓊瞥了冉尋一眼,把窗玻璃降下。
“和我去接菡菡,然后一起吃個飯”她提議。
冉尋頷首,答了聲好。
離開華國已經快六年,窗外景色說不陌生也不大可能,她靜靜托腮望著流逝的街景,隨車駛往某個方向。
快到驚蟄時節,暖風乍起,卷著嬌嫩淡雅的櫻瓣,洋洋灑灑,如一場盛大春雨。
嘉大這里冉尋算熟悉。走進校園,她放任沈瓊去接人,獨自閑逛。
幾個藝術生并肩走過,談論十五分鐘后將要開始的樂理課,還有其他雜事。
“看這條熱搜,冉尋今天回國”一個女孩捧著手機。
“說起來,她還算是我們學姐呢。”有人興奮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