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已經帶來了鄧行。
鄧行在蕭府中,也算是長得十分好看的少年,昨日被林琛雪打了一頓,臉上全是淤青,手腕上還纏著厚厚的布條。
而且他今早正在睡夢中,突然從天而降一條大蛇,嚇得他魂飛魄散,整個人也沒睡好,神色有些疲倦。
孟秋冷著臉,一腳踹在他的臀部,壓得他跪在地上“還不快拜見娘子。”
蕭徇回頭,淡淡的看著他。
鄧行看到蕭徇,不由得愣住了,瞬間感動的手都在發顫。
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娘子。
他平日里在深宅大院,根本沒有見過娘子的。
難道今日他終于熬出了頭,可以服侍娘子了么
鄧行看著蕭徇那張明艷逼人的臉,只覺得整個人都酥了半邊。
雖然孟秋動作粗暴,但見到蕭徇的喜悅,早已經沖淡了鄧行心中微弱的不悅。
鄧行膝行兩步,行至蕭徇面前,英俊的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羞赧,興奮的聲音都在顫抖“娘子,奴才,奴才很想念您。”
蕭徇垂眼看他,眸中閃過一絲不耐。
孟秋冷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在他房中發現了大量的春劑。”
剎那間,如同石頭投進湖中,鄧行全身猛地一顫。
當今圣上好色,上行下效,京城男兒中,也流行起服用之后,能讓人春情勃發的春劑。
孟秋“我還在他房中,找到許多市面上禁止的春宮,講的都是些斷袖之事。”
孟秋越說,鄧行的臉色越白。
蕭徇的神色不見波瀾,抬手示意立春推著自己走“難為你了,送宮里去吧。”
鄧行驟然色變。
誰都知道,“送宮”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去勢,去宮里當太監服侍皇上,可能一輩子都要毀在宮中
鄧行臉色發白,又膝行了兩步,朝著蕭徇的背影咆哮“娘子,奴才做錯了什么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孟秋抱著手,在后面淡道“要怪,只能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吧。你可知道,和你同院的薛七,可正得娘子的寵”
鄧行瞳孔驟然緊縮,剎那間面如死灰。
蕭徇上了轎,側眸看著管事婆子水蘇臉色發白站在車邊。
水蘇早已經聽孟秋說了昨日的事,原是她誤判了。先入為主聽信了鄧行一家之言,冤枉了其他面首。
水蘇得知后,又驚懼又害怕。
水蘇囁嚅“娘子”
蕭徇咳了幾聲,飲了口茶水,不咸不淡的說道“聽說你和面首鄧行,關系很好。”
水蘇腿一軟,瞬間跪下來,聲音發抖“娘子明鑒,這都是他在胡說奴和他,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蕭徇沉默。
時間仿佛靜止了,水蘇跪在地上,只覺得豆大的汗珠緩緩順著臉頰滑落,后頸仿佛壓著千斤重的東西,頭根本抬不起來。
蕭徇“罰俸三月,也算是罰你斷事不明了。”
水蘇心中的大石頭驟然落下,心中對蕭徇滿是感激,發誓從此要為娘子肝腦涂地,她急忙跪下來,含淚道“謝娘子。”
清晨,街道上寧靜無人。
蕭徇乘著馬車,來到春滿樓,早有守門小廝恭敬的迎上來道個萬福。蕭徇又被孟秋攙扶著坐上輪椅,兜兜轉轉,走算是來到當紅花魁,閻袖招的房門口。
蕭徇攙扶著孟秋的手,來到閻袖招門口時,已經是累的滿頭大汗。
蕭徇心中不禁浮起淡淡郁結,又有種自己沒用了的感覺。
閻花魁房間布置奢華,但十分整潔,一架昂貴的古琴橫在放中央,墻上掛著幾幅艷麗的美人圖。
窗明幾凈。
蕭徇剛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閻袖招身穿一件捻金銀絲線的曳地裙,憑著欄桿嫵媚笑道“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