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秋快要走近書架時,林琛雪硬著頭皮,主動走了出去。
孟秋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是你”
林琛雪回報以同款震驚,顯然是也沒有料到,五娘的表妹孟秋怎么會在這里。
然后她邁著小碎步,尷尬的笑著,忙不迭在蕭徇面前跪了下來。
蕭徇看著林琛雪,表情微微有些詫異。
孟秋簡直是無語了,按照慣例大喝一聲“大膽誰讓你跑到政事堂來的”
因為有之前那倒霉面首,孟秋也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人也是來政事堂給娘子獻殷勤的。
娘子在后院養了那么多人,那些面首每日想得到娘子的寵愛是想瘋了,什么都做得出來
孟秋看著林琛雪,神情有些復雜。
為什么他會跑到這里來呢。
林琛雪匍匐在蕭徇腳邊,根本不敢抬頭看上面的女人,委屈的說道“都怪娘子,每日不來后院,仆孤枕難眠,好不甘心,所以才斗膽來到政事堂,想討得娘子歡心。”
林琛雪說罷,小臉緊緊的繃著,盡量把肩膀壓到最低,給足蕭徇優越感。
蕭徇鳳眸微瞇“抬頭看看。”
林琛雪心跳如鼓,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
蕭徇“抬頭。”
林琛雪這才緩緩抬眼,看著眼前面容美艷的“五娘”。
和之前在青云齋時看到的截然不同。
蕭徇略施粉黛,一襲紅衣襯得她的皮膚愈發白皙,似是不茍言笑,眉宇清冷疏離。
林琛雪只得裝出一副極度驚訝的模樣,肩膀小幅度的抖了抖。
蕭徇看她一眼,執著紫毫筆慢條斯理的在紙上寫著什么“以前見過我嗎。”
很淡的墨香蕩漾在四周,夾雜著藥香味。
蕭徇沒有讓林琛雪立刻起來。
林琛雪的膝蓋昨日才跪過,如今雖然腳底羊毛地毯柔軟又舒適,但對林琛雪來說仍然是一種煎熬。
林琛雪額頭上出了些冷汗,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斟酌詞句的回答“仆以前從未見過娘子,但見過青云齋中的五娘。”
蕭徇目光很淡,表情似笑非笑“蕭府向來規定面首不得擅進政事堂,你這般闖進來,不怕我罰你嗎。”
林琛雪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垂在身側的手,也捏緊了拳頭。
林琛雪“蕭娘子會罰我,但五娘不會。”
蕭徇笑了笑“那我現在是蕭娘子呢”
林琛雪面無表情“仆不懂規矩,想討娘子歡心闖了進來。要打要殺,隨便娘子。”
蕭徇側眸,對兩個丫鬟說道“出去罷。”
立春和孟秋有些驚訝,還是快步走了出去。
大門被再次關上。
蕭徇抬眸,笑著看林琛雪“當真要殺要剮都隨便”
林琛雪“嗯嗯娘子隨便。”
明亮的燭火下,男孩皮膚雪白,眉眼極漂亮,透著還未長成的稚嫩。
林琛雪面無表情,心中卻有些害怕。
什么叫要殺要剮都隨便
想那話本中的渣男皇帝,后宮佳麗三千,他也曾經曖昧的和女主說過,要殺要剮隨便。
而且蕭徇向來喜好美男,該不會說的是那種要殺要剮吧。
林琛雪胡思亂想,早已經淤青一片的膝蓋,已經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林琛雪痛的臉色發青。
蕭徇扶著案幾,勉強站了起來。
蕭徇的腿虛軟無力,步履也蹣跚,行至林琛雪身邊,將她扶起來。
林琛雪微微一怔。
蕭徇正經道“七郎,你于我有恩,我怎么會罰你”
林琛雪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忽然看見蕭徇慢悠悠的問道“夜深人靜,你怎會得知,我要來此處”
和在青云齋中養病的蕭徇不同,此刻的蕭徇臉色雖依然蒼白,但全身上下卻散發著一種冷淡的氣場,語氣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林琛雪“仆今夜原本來青云齋找姐姐,但看到了姐姐留下的字條,仆便來想著,不如來政事堂碰碰運氣,萬一能遇見蕭娘子呢。”
林琛雪嗔怪道“畢竟仆是進府侍奉娘子的,心中自然更加牽掛著娘子一些。”
蕭徇看著這個在大街上撿回來的小面首,眼中帶著淡淡的興味“嗯,既要找五娘,又能不顧辛苦,大半夜來政事堂等蕭娘子,可我卻不一定會來。七郎對我,當真牽掛甚深,不惜放過半點微茫的希望。”
林琛雪在心里狠狠將蕭徇戳了一遍,揚著笑臉,咬牙切齒地說道“娘子將我養在后院,我自然時刻牽掛著娘子。”
“只是仆沒想到娘子竟然是”
她沒想到這蕭徇也喜歡玩負心男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