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笙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許久才囁嚅道“那日審訊的官爺說,若是奴才說出實情,便能救將軍一命,奴才便實話實說了。”
他說罷,便跪在地上,扇起自己耳光“奴才對不起將軍,奴才罪該萬死。”
陳笙情緒激動,林琛雪知道這樣下去什么也問不出來,急忙打斷他。
林琛雪皺眉“父親到了長留,到底做了些什么”
陳笙“長留是大楚北境的第一道防線,犬戎想要入關,必先攻打長留。
將軍到了長留,確實沒有動兵,而是送了禮給胡人兩大部,犬戎和北狄,每日吃喝玩樂。”
林琛雪“父親沒有其他舉動了”
陳笙低著頭,臉漲得通紅“將軍還讓奴才去給北狄傳話”
林琛雪“傳什么”
陳笙“將軍打算下月歸順北狄。”
林琛雪大腦嗡的一聲“怎么會”
林琛雪兇神惡煞的看著他,問道“你說的可是真”
陳笙囁嚅道“奴才親自去傳話,北狄王十分高興,還大擺筵席接待將軍。”
林琛雪之前想了許多。
比如口供是捏造的,是有人陷害阿爺。
但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阿爺親口說出,要通敵叛國這種事。
林琛雪耳邊嗡嗡作響,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還有呢。”
陳笙“不曾有了。奴才也覺得奇怪,將軍向來不是吃著軍餉享樂的人,何以這次將近半年都未動兵呢。更何況犬戎已經攻破北境三座城池了,十萬火急。”
“奴才只是奉命行事,什、什么都不知道。”
“”
陳笙勸道“小姐,這事十分蹊蹺,不如去找太子。”
林琛雪微微一愣。
當今的太子殿下秦宴西,如今已經是二十歲年紀。
他生得高大威武,玉樹臨風,又樂善好施,頗有賢名。
陳笙“太子向來對將軍禮遇有加,這次將軍出征時,他還親自來與將軍送行,若是小姐肯求他,他一定會幫將軍翻案的。”
林琛雪失魂落魄的從北軍營出來。
她步履沉重,頭腦也發昏。
阿爺一生光明磊落,會歸附北方胡人這根本不可能林琛雪不相信,這一定有什么誤會。
林琛雪正想著,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撞得她一個踉蹌。
林琛雪怒火中燒,抬起頭來,只見幾個人飛快的從身邊跑過去。
“快去看太子爺啊”
“那真的是太子”
“怎么不是,太子爺仁孝,親自去靈業寺為皇上祈福”
林琛雪愣了愣,跟著人群走。
她眼力極好,很快看見前方不遠處道路中央,一個男人被侍衛們簇擁著騎在白馬上。
男人身穿月白底金黃二色團花緞箭袖,腳踩烏皮金絲六合靴,頭戴著五蟒幞頭,容顏俊美,唇紅齒白。
是太子爺。
林琛雪腦海中,不由得又想起剛才陳笙的話。
或許真的應該去找太子幫忙。
林琛雪回到府中時,已經是夜晚。
她剛來到荷花堂門口,便撞上滿臉惆悵的顧安之。
顧安之和鄧行一樣,也是蕭徇的男寵。
但他又和鄧行不同。
他是蕭府中為數不多,被蕭徇“寵幸”過的男寵。
因此,蕭府后院中每個人,在看到顧安之時,都會敬畏三分。
林琛雪看著顧安之那張臉,莫名就想到蕭徇每個夜晚寵幸顧安之的模樣。
林琛雪的表情愈發不爽“”
顧安之笑著上前,拱了拱手“七兄。”
林琛雪面無表情的問道“顧兄來此處,有什么事嗎”
顧安之酸溜溜的“七兄你好大的膽子,昨晚居然敢去政事堂找娘子,受罰了吧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