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房間中央,看到躺在床上沉默不語的蕭徇,微微一笑“不知是娘子要用,還是郎君要用”
林琛雪“你放在”
她話還沒說完,阿韻手中的湯碗砸爛在地上,四分五裂。
阿韻忽然變了臉色,抬起手來,袖中迸射出幾枚鋒利的短箭,連續幾發朝著蕭徇射過去,變化來的猝不及防,林琛雪瞳孔驟然緊縮,立馬翻了出去。
她的動作極快,身體化作一道虛無的殘影,已經抓住空中的箭。
林琛雪身形一閃,腰部微斜,手腕一晃又抓住其它的箭。
阿韻眼角發紅,看著蕭徇的眼神充滿厭惡,手中拿著一把匕首朝著蕭徇沖過去。
蕭徇淡淡的坐在床上,林琛雪擦著地面飛撲過去,下身倒轉,朝著她商曲穴猛地踢去,阿韻防不甚防,瞳孔驟然緊縮,她實在是沒想到,這個皮膚白皙的孱弱少年,居然會那極其詭異,向來以“快、靈、美”著稱的南齊拳法。
林琛雪單足而立,轉眼間擋在蕭徇面前,手足飄逸,如同起舞,剎那間四面八方都是掌影。
阿韻只覺得腿一軟,下一息跪在地上。
林琛雪將她壓住,女孩狠命掙扎。
林琛雪就算是再不明白,如今也知道這是刺客。
她心跳如鼓,手臂顫抖,大腦一片空白。
“我早就發現你有問題。”蕭徇靜靜的看著阿韻,溫聲道“誰讓你來的”
阿韻趴在地上,破口大罵“我不會說的你這妖女,不得好死”
蕭徇笑了笑,淡淡道“這么漂亮的臉,若是受了刑,倒也可惜。”
阿韻全身劇烈顫抖,被林琛雪錮住后頸大椎穴,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蕭徇忽然投擲出什么東西,眉眼溫柔,笑容和煦“七郎,殺了她。”
“哐當”
一把閃爍著寒光的短劍,就那樣落到林琛雪腳邊。
這是剛才蕭徇送她的袖劍。
林琛雪低頭,目光和少女對上。
阿韻的眼神充滿仇恨,和今日在街頭翻花時截然不同。
如今她是蕭徇的近衛,這原本是林琛雪該做的事,但如今她只覺得喘不過氣,后頸仿佛壓著千鈞重的東西,根本抬不起頭來。
蕭徇在朝廷中立了許多敵人,行走在外,任何時候都會遭人毒手
蕭徇瞇眼,神情困惑的提醒“怎么了七郎,這是刺客。”
阿韻忽然張開嘴朝著林琛雪的手腕咬下去,林琛雪松開手,阿韻如同泥鰍般從她身下鉆了出去,從窗口溜走,很快消失在漆黑的街道口。
房間陷入一陣死寂。
林琛雪呆在原地,周圍安靜的,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林琛雪不明白,為何每日準時準點來給她們送夜宵的,今日下午在街頭和她玩翻花的人,居然是刺客。
蕭徇看著林琛雪,語重心長的說道“她知道我難以接近,自然從一開始就每日送夜宵過來,而今日下午,她在街頭和你玩翻花,更是為了打消你的警惕。”
林琛雪愣愣的聽著,臉色慘白。
蕭徇“七郎,我不是讓你殺了她嗎。”
蕭徇抬眼,深深看她“你現在是我的近衛,最要緊的,不是保護我的安全嗎。”
蕭徇素來柔和,就算是訓話,聲音也很輕,幾乎沒什么威懾力。
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這已經是她十分不悅的聲音。
林琛雪跪在地上,盯著剛才阿韻逃走的窗口,有些無措“我不知道那是刺客。”
蕭徇“刺客不止是和話本中那樣身穿黑衣,體態健壯的,他們會以任何形態出現。”
蕭徇笑了笑“剛才那個女孩,也許是個男人。”
男人
林琛雪囁嚅“為什么一定要殺人我、我能保證不讓刺客接近娘子的身,用不著殺她。”
她對自己的武功絕對自信,從小她比武就沒輸過,而且,剛才千鈞一發,她不就輕易化解了嗎。
這還是第一個敢和自己頂嘴的人,蕭徇看著她笑,聲音溫柔“總有你防不住的時候呢,你不夠狠,害的只有自己。”
“他們可是為了殺你而來。”
林琛雪眼神閃爍,眼角的余光瞟到地上那把短劍“不、不會的,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如此不聽話。蕭徇眼中閃過淡淡陰霾,翻身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