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雪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冒出了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來。
云子推滿臉慚愧“其實我的銀子也不是白捐的,我是想讓娘子,幫我一個忙。”
幫忙
云子推惆悵道“剛才在下贏了那么多銀子,肯定有很多人看我不爽的,我想跟著娘子走上一程。”
畢竟云子推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剛才他贏了五千兩白銀,已經算是一夜暴富,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
他真害怕自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給殺了。
云子推跟著蕭徇和林琛雪走了一段路,在胡同口告別了兩人。
蕭徇閉上眼,支著下巴,面容有疲色。
她這樣的身體,原本就不能有太多折騰,在外面待了一整天,已經是到極限了。
林琛雪推著蕭徇,垂眸看著女人墨黑的長發。
蕭徇的頭發長得很好,漆黑濃密,又分外柔軟,只帶著素色的玉簪,玉簪的首端雕刻著仙鶴,墜著淺藍色的寶石。
林琛雪想,若是她能夠取得蕭徇的信任,或者說成為蕭徇的心腹,那她接近父親的入獄的真相,無疑就更容易些。
林琛雪自己也沒發現,在相信太子還是相信蕭徇這件事上,她選擇了相信蕭徇。
林琛雪正走神,忽然發現坐在輪椅上的蕭徇輕咳一聲。
一個體態纖細,身穿薄羅紗的女子擋在了輪椅前。
閻袖招手中拿了一把遮陽的綠油
傘,笑著說道“蕭五娘,好巧啊”
林琛雪一愣,又是熟悉的梅花香,似乎是那日在客棧中,遇到的女子。
蕭徇“袖招。”
閻袖招“我出來買胭脂,你呢”
閻袖招意味深長的看了林琛雪一眼“和你的小面首出來逛街”
蕭徇笑了笑“算是吧。”
四周人來人往,喧嘩不斷,林琛雪注意著蕭徇和這位袖招姑娘聊天,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一個人。
居然是自己的祖母薛氏,薛氏手中拿著一柄竹杖,被倚梅攙扶著,朝著這邊走來。
林琛雪出身將門世家,祖母薛氏更是身體硬朗無比,和倚梅有說有笑,時不時打量著路邊的小攤物件,絲毫不見疲態。
閻袖招笑著看蕭徇,目光往林琛雪處瞟一下,又往蕭徇這邊瞟一下“你們平時,關系好么。”
林琛雪的心一緊,急忙躲到蕭徇背后。
蕭徇和閻袖招都陷入一陣沉默。
唇紅齒白的小郎君,扒著蕭徇的肩膀,整個人都靠在蕭徇身上,把臉埋得低低的,像是害羞了,白皙的耳根都泛起薄紅。
林琛雪目送著祖母逐漸走遠,見她沒發現自己,不由得松了口氣,忽然注意到蕭徇正看著自己,似笑非笑。
林琛雪神色一僵。
閻袖招“你的小郎君,平日里都這么黏人嗎。”
蕭徇思忖半晌,敷衍道“算是吧。”
“要好好珍惜啊。”閻袖招笑道“也許等再過個幾年,等他長大了,就不會如此了。”
蕭徇剛回到墨香閣,立春和孟秋立馬迎了出來。
蕭徇這次和林琛雪一起出府,是瞞著立春和孟秋的。
只是在政事堂的桌上,留下了一張字條。
孟秋和立春著急的不得了,但這是娘子的決定,她們也沒有辦法。
孟秋經過宮宴那晚上的事,還是看不爽林琛雪,看到林琛雪乖順的站在蕭徇身后,怒目而視道“薛七,你今日帶著娘子去了何處”
林琛雪剛想說話,蕭徇淡淡開口“孟秋,七郎幫我做事,莫要失禮。”
孟秋知道,薛七正值盛寵。
在蕭府中就是這樣,不得寵時,面首的地位,肯定是沒有娘子貼身的丫鬟高的。
但若是得了寵,面首的地位,則不可同日而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