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陰惻惻的看著他。
高耽“犬戎與大楚和親,可保北境至少五十年的和平。”
皇帝猛地把茶盞摔到地上“狗奴才,安敢出此言”
高耽汗如雨下,急忙跪了下來,抬手扇自己巴掌“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皇帝罵了心腹太監高耽還不解氣,直接扯過旁邊一個小太監,對著他拳打腳踢。
太子皺眉,在一旁小聲嘟囔“原本大楚馬球隊士氣旺盛,必勝無疑。難不成是聽了姨母剛才的斷言,所以才越打越差了”
皇帝一聽,覺得有道理,破口大罵“蕭徇呢,讓她過來本來大楚馬球隊打的好好的,就她一句話,將球隊給咒了”
皇后蕭棠在旁邊聽得直皺眉,忍不住在心里罵昏君。
正當清玄宮上鬧得不可開交,不遠處的大臣中央,忽然閃出一個身影。
那是個皮膚白皙,模樣極清雋的少年,他身穿湖藍色挑花翠竹素羅袍,姿容極艷,邁著小碎步撥開人群,來到御座下,長長一拜“陛下”
林琛雪內力渾厚,就算是聲音不大,也能讓御座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她扮作男兒實在是太漂亮。
皇帝立馬被她吸引,微微瞇起浮腫的眼睛,身體前傾問道“你是何人”
蕭棠也看見了林琛雪,不由得微微一怔。
雖然那日在晚宴上,林琛雪和這皇帝親密接觸過,但那晚光線昏暗,皇帝又喝多了酒,早已經不記得她。
林琛雪跪在地上,忍著心中涌起的惡寒,磕了個頭“陛下,下局請讓奴才上場,奴才會竭力扭轉乾坤,改變局面。”
皇帝沉默半晌,實在是沒想到,這唇紅齒白的小郎,不是來向他投懷送抱,而是想上場打馬球的。
皇帝皺眉緩緩道“你要上場你有什么把握能贏”
林琛雪長跪著,垂著眸“胡人擅長橫沖直撞,用蠻力取勝,揮桿的動作沉重且緩慢,若是有體格稍小者,用速度取勝,未為不可。”
胡人在打馬球時,確實擅長用蠻力。
上半場比賽下來,大楚
的馬球隊已經傷了三人。
皇帝正發愁,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適合的人選,來接替那些受傷的人。
大臣們平時袖手談心性,也沒有一個愿意上去丟臉的。
皇帝撫著胡須,沉吟半晌,干脆死馬當做活馬醫,一拍大腿“行,你若是想上去,朕允了”
立馬有個胡子花白的大臣站出來反對“不可”
皇帝“有何不可”
大臣垂著手,瞪著眼睛說道“這么年輕的小郎上去,有損我大楚國貌”
蕭棠慢悠悠道“既如此,馮卿你這樣的大臣上場,從馬背上摔下來四腳朝天,就不損我大楚國貌了”
大臣被噎了下,臉色瞬間鐵青。
林琛雪知道皇后這是在幫她說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大楚馬球隊雖才藝超絕,但經過兩小時的激斗,大家都已經十分疲憊。求皇上準允許奴才在軍營中,選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士兵,一齊上陣”
在這清玄宮看比賽的,要么大楚宗室,要么就是朝中重臣。
這郎君穿的華美,想必也是哪位重臣家的公子。
皇帝正如同無頭蒼蠅,如今冷不防出現這么個有主意的人,立馬點頭道“好,準了,高耽,你去安排。”
林琛雪眸光微閃。
京城有東南西北四大兵營。
離清玄宮最近的軍營,就是北軍營。
阿爺的親信陳笙,便是在北軍營中。
離下半場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林琛雪有足夠的時間來做這件事。
皇帝忙著安排好一切,幽深的目光,又落到林琛雪身上,心里打著一些見不得人的主意“你叫什么名字”
林琛雪“在下薛七。”
薛皇帝納悶,朝臣中有姓薛的權貴么。難道是中書舍人薛道元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