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聽說她的話,終于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她。
林琛雪“王茂是江南富商,有良田百畝,前些日子他進京向獻上祥瑞,是一塊從濱河中發掘的玉魚。娘子懷疑這塊玉魚的來歷,想讓樓主幫忙查一查。”
許白提起湖筆,在紙上記錄了兩筆,頷首道明白,三日后來找我罷。”
林琛雪道過謝,便站了起來,轉身準備離開。
許月辭坐在門口,林琛雪想要出門,免不得要跨過她。
許月辭掀起眼皮,閃爍著那雙古靈精怪的杏眼,定定的看著她。
林琛雪沖她友善的笑了笑,抬手剛準備拉門,腳底忽然寒光一閃。
林琛雪早就發現許月辭看她的眼神,就像獵人看著獵物,藏在袖中的指尖早就夾起一枚鋒利的山花鬼錢,她幾乎是剎那間射出銅錢,銅錢“碰”的一聲打落在許月辭的長劍上,打歪了她的劍。
疾風掠過,吹起少年的衣擺。
許月辭咦了一聲,眼中閃過興味,忽然站起來,五指成鉤,就那樣朝著林琛雪抓來。
林琛雪的點穴技術,如今已經是登峰造極,身體微微一側,兩指夾著銅錢揮了一下,剛好打在她手腕穴道上。
許月辭只覺得手臂一麻,左手疾起,林琛雪躬身銅錢只在空中一閃而過,便砸中她的腰部。
許月辭踉蹌兩下,不由得微微一怔。
林琛雪的動作堪稱優美,大有四兩撥千斤之勢,周圍的東西沒有絲毫損壞,便已經壓制的許月辭動彈不得。
許白詫異道“南齊功法,不知郎君從何處學來”
林琛雪身上的所有武功,要么就是兒時阿爺教導,要么就是自學。
林琛雪聽到許白這樣問,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本來在江湖上問師承就是大忌,許白也是突然看到消失已久的南齊拳法,有些驚訝才失口問出來。
許白“月辭,方才若不是這位郎君手下留情,你恐怕早就敗了。”
許月辭吐了吐舌頭,忽然抓住林琛雪的袖子,如同水蛇般纏了上來,嬌俏的說道“郎君,你打贏了我,我要嫁給你。”
林琛雪“”
林琛雪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是斷袖,對女人沒興趣。”
許月辭“”
林琛雪好不容易走出檀香樓后,看著身側江南小橋流水,無數條漁舟從水面蕩漾而過,凝眉深深沉思。
阿爺從小便教了她許多武功,但是說到底不過只是軍中劍、弓、刀而已。
林琛雪這些南齊拳法,基本上都是自學的,因為她三歲的時候,阿爺送她一本書,這本書上講的東西都很有趣,林琛雪對武學一事,本來就天賦秉異,從小扎扎實實的練起,自然學得很快。
阿爺從未說過,這武學書冊從何而來。但是林琛雪從小到大,每次一有人見識到她的銅錢鏢和拳法,都會十分驚異。
這套拳法,如今似乎已經在江湖上絕跡了。
晚上,林琛雪回到客棧,沐浴梳洗完畢,忽然聽到敲門聲。
林琛雪拉開門,只見掌柜站在走廊上,恭敬的遞過來一封信“郎君的信件。”
原來林琛雪前往江南前,蕭徇早已幫她安排好了住址,這家客棧的老板與蕭徇熟識,這樣傳遞消息也方便些。
林琛雪道過謝,回到房間里,慢慢將信拆開。
這封信是蕭徇寄過來的,信封拆開,有墨香溢散而出,林琛雪盯著上面遒勁有力的字跡,微微蹙眉。
七郎。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奴恐君此番前去江南,已被太子之人知曉,夙夜憂嘆,恐有人不利于你。
一切小心,三思而行。
珍重萬千,務求相聚。
墨香很熟悉,淡淡的蘇合香彌漫在空氣中,似乎還能聞到蕭徇身上的冷藥香。
林琛雪將臉貼在信紙上,心中沒來由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