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日去傾香殿,又過去七日。
蕭府上下,是愈發忙碌。
蕭娘子要入贅夫婿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
許多平日里與她交好的達官顯貴,都想來參加這場婚禮,都被蕭徇一一謝絕。
蕭徇給出的理由很簡單,夫婿年齡小,害羞,不喜歡見太多外人。
所有人愈發好奇,蕭娘子到底是找了一個怎樣的小郎君,這樣捧在手里怕摔了
很快又有消息傳來,原來蕭徇這次想要入贅的夫婿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在她跟前,十分得寵的面首。
所有人不甚唏噓,不少人還在嘆惋,怎么自家兒郎就沒被蕭娘子看上。
這幾日都有人上門,替林琛雪量身定做幾日后的婚禮吉服。
林琛雪這幾日都沒睡好,只要一閉上眼,就回想起那日在傾香殿時的場景。
從未有人教過這些,林琛雪躺在床上,將頭埋進深深的被褥中。
可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日的場景,以及以前每次幫蕭徇推拿時候的場景,都不受控制般出現在眼前。
這日林琛雪沒精打采的起床,剛梳洗完畢,就聽見有人敲門。
林琛雪拉開門,剎那間秋日溫暖的陽光落在臉上,她瞇了下眼,只見孟秋今日穿著一襲湖藍色半臂,打扮頗為正式,手中提著一個大木籠,笑盈盈的看著她“七郎。”
孟秋是蕭徇的心腹,平時總是穿著輕便的交領襦裙,可今日她傳得正式不說,身后還站著許多人。
林琛雪看她如此打扮,笑容有些僵硬“孟秋姐姐來,不知有何事”
孟秋微微一笑“給你。”
孟秋手中抱的是鴻雁,兩只長的極其漂亮的鴻雁臥在鳥籠中,發出嘎嘎的聲響,吵鬧非常,十分喜慶。
原來大楚風俗,婚姻六禮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獻雁,鴻雁是忠貞專一之鳥,取白頭偕老之意。
蕭徇說過,婚姻之事,一切從簡,因為薛七是入贅,有許多婚禮流程,都與平常人不同。
林琛雪接過鴻雁,有些心不在焉。
孟秋隨后說了幾句吉祥話“郎君,請問名。”
她隨后遞過一張紅紙“郎君的名字,娘子早就知道了,便用表字代替罷。”
“七郎有表字么。”
其實她的真實名字,蕭徇也是不知道的。
林琛雪忽然涌起一股極其愧疚的情緒,感覺自己騙了蕭徇許多東西。
可歸根結底,她從當年初到蕭徇府中當面首時,就居心不良。
林琛雪心煩意亂,勉強在紙上寫下自己的表字佳潛。
紅紙遞出,孟秋微微一笑,同樣遞過來一枚紅紙。
蕭徇的表字。
林琛雪慢慢展開寫著蕭徇表字的紅紙,心跳莫名有些快。
蕭徇的大名,京城人盡皆知,但表字卻只有最親近的朋友、家人知曉。
紅紙展開,陽光散落其上。
紅紙上面寫著兩個字落君。
難怪當時在老蕭宅,蕭徇的祖母,要叫她君兒。
不知為何,林琛雪總覺的落君這兩個字,有些熟悉。
林琛雪盯著那張紅紙,沉默不語。
孟秋及時將他拉回來“請問郎君生辰。”
林琛雪剛寫完生辰,鴻雁突然從籠中探出一只腦袋,夾住林琛雪的手臂,鴻雁性格兇猛,嘎嘎亂叫,林琛雪急忙將手抽出來,紙上暈開一大片墨跡,模樣好不狼狽。
孟秋被她的模樣逗得抿唇忍笑,隨后又拿出一份紅綠描金書帖“郎君請看。”
林琛雪眸光微微閃動,將書帖緩緩展開,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