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處于深宮,日理萬機,鮮有如此事必躬親的。”
林琛雪想到徽娘家的阿染,想到她和名妓耳鬢廝磨。
這個世界上,女子與女子也能相愛。
林琛雪的心臟驀地抽痛,死死的掐著自己的手臂,茫然無措的看著林含。
林含沉默許久,才憋出一句“蕭家曾經與林家交好,我在軍中與蕭棠結識,因為同擅兵法,曾經一見如故。”
林含此時此刻,心境也與那時大不相同。
當時她憎惡蕭棠,怎么也無法理解對方,可是現在林含已然明白了蕭棠的所作所為。
林含忽然想到什么,說道“我這次在行軍的路上,所到之處,百姓無不是對蕭娘子感恩戴德。”
林含握著林琛雪的手,皺眉說道“蕭徇已經獲得了天下民心,我恐大楚日后”
林琛雪皺眉,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六幺說道“七娘,蕭娘子要親自出征”
皇帝的身體越來越差,一天大部分時候都是臥床不起,朝中局勢基本靠蕭徇來主持。
而早已經被許追賢平定的南方,又開始出現義軍叛亂。
剛開始只是一小部分,蕭徇也沒有理會,但后來雪球越滾越大,等到消息傳到京城之時,義軍已經發展成上萬之眾。
比起義軍來勢洶洶,蕭徇則是對為何義軍將領黃宇停,能在短時間內征集到如此多的人馬感興趣。
蕭徇與朝中大臣商議,親自去一趟南方平定戰局。
蕭娘子的車駕從京城出發。
蕭徇坐在馬車中,扶著額頭,閉目養神。
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去南方的路上不可能輕松,蕭徇掀起眼皮,眸光沉沉,看不出她眼中的情緒。
許月辭坐在她身邊,笑著說道“五娘姐姐,你別這樣,嚇死人了。”
檀香樓向來與蕭徇交好,許白對蕭徇有救命之恩,蕭徇掌權之后,一直對她很是禮遇,許白的大弟子許月辭更是喜歡蕭徇。
蕭徇出于考慮,決定親自南征,許月辭聽說這個消息,不太放心,于是便主動提出護送她前往。
蕭徇“月辭妹妹好不容易進京,本應多在此地玩玩,我說過,不必特意護送,這又是何必”
許月辭挽著她的胳膊,嗔怪道“你看你,這就說的不親密了,我們倆生死之交,難道我想來保護你都不行”
許月辭對人熱情,蕭徇卻有些不咸不淡,用指尖挑起窗簾,朝外看了一眼,隨后緩緩閉上眼。
她既已讓六幺傳達了消息,那以嘉乾的性子,必然會過來尋她。
只是為何來的如此慢,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人,阻攔了她
蕭徇臉色微沉。
車隊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山路前,忽然停下來,前方傳來士卒的喝問“什么人”
許月辭問道“怎么回事”
前面趕車的士卒說道“娘子,有人攔車”
蕭徇面無表情,眉心卻微微一動,藏在袖中的手驟然緊握。
果然,她來了。
林琛雪聽六幺說蕭徇打算南征的消息,實在是放心不下,蕭徇的身體這般不好,若再去南方,車馬勞頓,如何使得。
她必須跟著,才能放心。
少女膚白唇紅,身穿湖藍色的交領襦裙,領口雪白,墨黑的長發用玉簪挽起,仰頭定定的看著馬車。
蕭徇淡淡問道“林七娘這是何意”
“蕭娘子。”林琛雪說道“奴有話對你說。”
蕭徇并未理會,士卒罵道“讓開”
馬車滾滾前進,林琛雪差點被車輪碾過去,狼狽的摔了一腳,跪在地上,她看著蕭徇的馬車,鼻尖忍不住一酸,說道“夫人。”
她這一開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許月辭神色詭異的盯著蕭徇,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沒聽錯吧,這年頭還有人在光天化日下碰瓷的”
蕭徇“停車。”
她話音落下,小卒只得又勒了馬。
“姑娘有話對我說”蕭徇漫不經心的支著下巴,笑了一聲“這短短幾日,我們已經見許多面了,這本是巧合,但不知道的人,只怕要懷疑七娘有那磨鏡之好,對我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