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躲在林琛雪身后,死死的咬著唇瓣,雙眼通紅。
賊老大從她滿是疏離的眼中,看出了她的意思,只覺得心中一怒,口中吐出鮮血“你他娘的,還以為自己多高貴在老子的寨子里,要不是老子護著你,你早就被他們玷污了。你這沒良心的臭娘們。”
云娘全身劇烈顫抖。
其實賊老大說的也不無道理,她在匪寨半年,他都對她非常好。
賊老大“你當年在街頭,不該給我吃東西,否則我也不會喜歡你”
賊老大聲音嘶啞,憔悴不堪,和幾個月前那威風凜凜的男人天差地別。
云娘淚如雨下“都是我的錯”
賊老大看到云娘哭泣,心里一疼,踉蹌站了起來,跌跌撞撞朝著云娘走來“云娘,跟我回去吧,跟我回去當壓寨夫人,我發誓,這一輩子對你好。”
云娘哭著搖頭,失聲尖叫。
賊老大的手剛伸過來,腹部又遭到了重擊,他沒有防備,又被踢出二步遠,狠狠摔在草地上。
林琛雪的臉都被氣得發紅,大聲喝道“她只是有善心,她并沒有錯,錯的是你”
賊老大在路邊苦苦哀求,可林琛雪并沒有理會,背著云娘往前走去,云娘匍匐在她肩膀上,完全不敢看賊老大,小聲哀求道“求求你了蕭姑娘,快點走吧,我真的真的受不了啦。”
原本云娘離開匪寨,是心安理得的,但看到賊老大被折磨成這個模樣,云娘心中愧疚之情鋪天蓋地。
林琛雪來到城郊的客棧中,訂了一個房間,暫時休息。
在房間里,她把云娘放在床上,看著云娘滿臉淚痕,墨發凌亂,衣衫也不整。
林琛雪忽然涌起一陣痛心的感覺,扶著云娘的肩膀,剛想說什么。
蕭徇搖了搖頭“你去城中,幫云姑娘買幾件新衣,再買一罐脂粉。”
“快去。”
林琛雪點頭,急忙快步走了出去。
云姑娘倒在床上,整個人仿佛鄢了一般,萎靡
不振。
蕭徇“云姑娘可是見了那山匪首領,心中難過”
云娘搖著頭“我覺得他可憐,他半年來對我如此好,若不是我想要逃走,也不會將他生活的地方給毀了。”
蕭徇笑了笑,聲音溫柔“他把你抓到匪寨,逼你行茍且之事,還想納你為妻,這群山匪每日埋伏在山路,不知殺了多少無辜百姓,他給你買的釵環、胭脂,無不是從別人手中強搶而來。
如今匪寨被大火燒了,這只是惡毒之人終于遭到了報應,云姑娘,是覺得惡毒之人,不該遭到報應”
云姑娘的肩膀一縮。
蕭徇淡淡道“難道他如此強迫你,你卻逃跑,這也是錯這山匪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難道云姑娘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何苦將別人的錯,強加在自己身上呢。”
云姑娘低著頭,指尖下意識攥緊了錦被。
蕭徇“匪寨中的那些人,哪個是好惹的匪寨常年缺少女人,若是云姑娘嫁給山匪首領,難保后續不被他的其他弟兄玷污,你看看那二當家便能知道,他是想女人想瘋了,又與你生活在一處,他又早就對首領心懷不滿,玷污你那是遲早的事,你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可以消遣的對象,還是一個和首領抗衡的籌碼,難保你不會成為他給首領的下馬威。”
“我夫人所做的事,不過是促進了這一切的發生而已。”
蕭徇盯著云姑娘的眼睛,平靜的問道“難道云姑娘覺得,如此生活在匪寨,也算是幸福”
“若是云姑娘仍然覺得如此,我現在就將你送去匪寨,那山匪首領仍然愛你,想必會原諒你的。”
云姑娘忍不住,撲在枕頭上大哭起來。
她剛才確實對賊匪生出了憐憫之情,甚至有些后悔,因為賊匪對她一直很好。
若是生活在匪寨里,得個一心人確實比嫁給豪門大戶,成日受氣好。
可蕭徇這么一說,徹底撕毀了云娘心中的悔恨。
她現在只覺得后怕。
蕭徇靜靜的等她哭完,看見云姑娘強撐著從床上坐起來,低聲道“我方才看到他那副模樣,有些慌了神。”
蕭徇“云姑娘不必與我說,我不過是和你說了我的猜測,剩下的一切,還得讓云姑娘自己想。”
云姑娘的注意力,卻全在另外一件事上“方才姐姐說,你夫人你夫人是”